时间过得飞快,一切看起来都相安无事,就这么慢慢晃到了七夕。
除了原定的计划,这次五姑娘也回来了。
“四姐可还记得我?”荼歌拉着荼悠,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叶眉、杏仁眼、右眼角一粒泪痣——是五姑娘荼歌没错了。
五姑娘荼歌是三老爷的女儿,三老爷和二老爷关系不太好,很早就带着两个女儿分家出去住了,后来大女儿嫁入了宁远郡王府,就更是和东阳伯府来往少了许多。
“当然,五妹妹好久没回来了,四姐可想你了。”荼悠笑着挽住荼歌的胳膊。
别人都说荼悠落水后性子变了,偶尔甚至认不出人来,见她还是认得自己的,荼歌在心里松了口气。
七夕的传统是乞巧和看花灯,荼悠不擅长这些穿针引线的手工活,这七彩丝线又太细软,不一会儿她就烦了,把东西扔在一边不再碰。
“哟,怪不得嫁不出去呢,这么笨手笨脚的。”荼莺之前吃了瘪,这次毫不客气地就开口嘲讽荼悠。
她是大老爷的女儿,伯府的二姑娘,平日里脾气最是暴躁,伺候的下人都不敢出错生怕被罚。
荼悠没理她,摸起一根针,指尖微动,月光下,一道微不可见的银光闪过。
荼莺的丝线断了。
“横竖都有我垫底,二姐就别着急了,这线再被捻断一次,可就不够穿了。”荼悠轻飘飘一句话,把荼莺气得差点儿背过去。
不过气归气,荼莺心里却有个疑惑一闪而过。
这线只因为捏得太紧,就会断的吗?
哪家的丝线,质量这么差。
她没有往荼悠做了手脚这方面去想,而是忍不住看向荼燕。
这次的丝线采买是她负责的,难道是她做了手脚?
荼燕瞟了她一眼,手下动作不停,第一个穿好了丝线。
“不愧是三姐姐,心灵手巧,日后定能嫁个好人家。”荼歌凑上去夸赞。
荼燕虽然不是很喜欢荼歌,但是这夸奖倒是很受用。
“五妹多练练,也能做到的。”她说道。
荼莺发出了一声嗤笑,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二人。
“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外面灯会开始了。”来通传的婢女上前施礼。
是灯会呀!
荼歌激动地跳起来,拉起荼悠就朝外面跑。
“真是没规矩的。”二人走后,荼莺偷偷嘀咕。
“五妹是我们伯府的姑娘,天真烂漫点儿怎么就是没规矩了?”荼燕凉凉地瞟了她一眼。
荼莺其实也惦记着花灯,没什么兴趣和荼燕斗嘴,也只是还了她一个凉凉的眼神,提起裙摆离开了亭子。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荼燕讨了个没趣,一把抓过篓子里剩下的丝线,扯了个稀巴烂才觉得解气了些。
不愧是梁氏票号,整一条街的花灯居然没有一个重样的。
只不过在这一团热闹和气中,总有那么几个令人不快的存在。
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推搡着周围人群,他们在为身后一顶非常华贵的轿子开路。
“喂!别推我!你们谁啊,凭什么要在这花灯会上推搡闹事儿!”
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和周围低声咒骂却纷纷让路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荼悠望去,是一个穿着火红色衣裙的少女。
她微微挑眉,看来是一个有骨气的姑娘。
只不过……
再看向那顶轿子,现在已经停在了原地,一只苍白且修长的手打起了帘子。
轿子中走出一个男子。
那肤色白得简直就不像是活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上挑的眉梢,高而窄的鼻梁和薄唇与尖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
妖冶?
荼悠如今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词。
还不等她好奇这人是谁,就有一个壮汉自报家门。
“这位是康阳伯世子。”
原来是他。
叶无痕。
荼悠了然。
别看康阳伯虽然是个伯爵,但当今皇帝却也要给康阳伯和世子几分面子。
想当年,还是康阳伯舍弃了一双腿救了皇帝一命。
所以,别说给叶无痕的轿子让地儿,就算是他想在这大街中央搭个亭子都行。
但那红衣姑娘似乎不认识叶无痕,见轿子中走出一个漂亮得有些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