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图个心安,此时请了大夫来,也不算是抹了皇后的面子。
老夫人不自觉松了口气,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要结束了。
大夫仔细查了许久,最后给出结论大概是缺乏运动,加上前段时间着了凉,然后旧疾复发。
睡莲知道,这是因为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在冰天雪地里被老伯爷罚跪,把膝盖跪坏了。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老夫人每天都有佩戴护膝。”睡莲感觉自己仿佛被耍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睡莲虽然是这么说了,但大夫毕竟不是什么专家,也看不出老夫人常用的护膝有什么不对劲,只能说可能是夜晚着了凉。
见他也说不出多的话来,睡莲只好让他开了一份调理的方子,让他先走了。
“十有八九,就是三丫头咒我呢。”老夫人等睡莲送客回来,冷哼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
“老夫人平时可疼三姑娘了,她咒您做什么呢?”睡莲忙上前安抚。
老夫人哼哼了一声没搭话,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身边的东西一换,老夫人的腿也逐渐好了起来,这件事也逐渐被她忘在了脑后。
只是从这以后,她也待荼燕多了几分疏远。
这可把荼燕给郁闷死了。
“这都是荼悠害的!”荼燕咬牙切齿,“怎么那么深的湖水都没把她给淹得死透了呢!”
这下她们母女俩是两头不是人。
皇后那边来了人传信,说之前那位御医的家眷有两桩心事未了。
一是小儿子的婚事还没定下来,二是小女儿的婚事也还没谈妥。
这是在告诉二夫人,这件事她办砸了,如今白白折了皇后一个人进去,是把自己女儿嫁给人家儿子,还是把人家女儿抬进门来做平妻,自己看着办!
二夫人看向荼燕。
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后来又有了三次身子,一次都没能保住,她早就已经放弃了,觉得这辈子就让这个女儿嫁得好,就是最大的心愿。
可那御医的两个儿子,大儿子继承了父亲的学医天赋,如今也在御医院任职,早早就娶妻生子家庭和睦,小儿子不学无术,是个地痞无赖。
把人家的小女儿娶进门做平妻……凭什么呢!
她是宏阳伯府的嫡女,长姐是皇后,嫁进东阳伯府已经是低嫁,如今让她和一个御医的女儿平起平坐?
但她也必须为这事儿付出代价。
二夫人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拿起笔,写下了一封回信。
信递给管家送出去的一瞬间,她脱力似的摔在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
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从前四夫人在的时候,她虽然争到了管家权,但她心里十分清楚,那只不过是四夫人不屑于管家。
如今那个身份比她高贵,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倒了,还带倒了四老爷,荼悠还意外落水。
这本是该她开心一年的事儿。
可荼悠不仅大难不死,还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她现在不得不从皇后开出的条件中二选一。
顷刻间恨意几乎要侵占二夫人的全部理智。
她强迫自己冷静,身子却止不住的发抖。
这一幕,被本想端茶进屋赔礼道歉的荼燕撞了个正着,她惊呼一声“娘”,摔了手里的茶碗也没在意,赶忙冲上前去给二夫人顺气。
可二夫人翻着白眼,抽搐不止,喊她也不应,只有嘴里断断续续发出呜呜的声音。
荼燕吓坏了,她哭喊着跑出门,拉住二夫人的婢女玉香。
“三姑娘,这是怎么啦!”玉香惊讶之余,努力托住荼燕的胳膊,让她不至于跪倒在地上。
“快,快叫大夫!”她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玉香赶忙点头,把她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立马回头跑了出去。
大夫赶来的时候,二夫人依旧坐在凳子上,从不住得抽搐变成了有一下没一下的。
“切忌再大惊大怒大喜大悲。”大夫给二夫人开完安神的药,叹了口气。
荼燕哭红了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香赶忙起身送大夫出门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荼燕也没明白,但是三天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娇俏女子坐着轿子进了门。
“娘。”荼燕震惊地跑到棠梨居,却见到二夫人坐在床上看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