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悠把打听来的消息传给了卢谨,得到对方一句回复万事小心。
“哎,我也知道要万事小心,可千日防贼的日子最好不要太久。”荼悠叹了口气,按照惯例把纸条放进烛火里烧掉。
她打算走一趟四老爷那边,看他对四夫人的态度,如果能试探出什么,也不失为一个暂时的盟友,毕竟他们都是不希望四夫人去世的人。
再次来到四老爷逃避现实的那个小院子,荼悠忍不住想到上次,也是唯一一次来这里的光景。
那时候她刚脱离圣女殿的那个温室,被一个人丢在东黎,亲哥哥和自己不亲,周围也都是不认识的人。
在这里,她第一次窥视到了秘密的冰山一角,第一次知道四夫人和圣女长得一模一样。
深吸一口气,荼悠伸手推开了木门。
院内依旧是一人高的杂草,因为天气暖和了的关系,更多了几分涨势喜人的趋势。
听见门口的动静,四老爷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清减了非常多,这地方几乎没人来,四老爷又不出门,感觉应该是信任的下人在每日送饭,但因为家中也没有其他人可相信,肯定免不了被克扣。
堂堂一个伯爷,一家之主,沦落至此。
荼悠眨眨眼收回心思,走上前去施礼:“爹爹。”
四老爷倒是盯着她大量了许久,才开口:“你不是悠儿吧。”
他这么问,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了,荼悠也没有再不承认的理由:“伯爷。”她重新施礼。
早就猜到了,和如今真实的被告知这是真相,到底是两码事。
四老爷眼中泛起泪花,他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微微发抖,强忍着悲痛:“是……什么时候的事。”
荼悠垂下眸子:“去年踏春节。”她不敢看四老爷的眼睛,她觉得自己也是有罪的。
其实难怪卢谨那样看她,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他恐怕也是如今的四老爷这样的心情吧。
“所以你是……”四老爷平复了些许情绪后,问道。
“我是来找到罪魁祸首报仇的。”荼悠说道,“我算是……四夫人孪生姐妹的亲人吧。”
听到四夫人的孪生姐妹,四老爷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反而是对荼悠的防备松了几分,看来这算是他和四夫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没有外人知道。
四老爷叹了口气,转身带荼悠进了屋:“进来说话吧。”
屋内的陈设一如一年前,家具也保持着一尘不染,但屋内陈腐发霉的味道告诉进来的人,这里平时确实没人住。
“我平时住后面的小屋子。”四老爷看出了荼悠的疑惑,解释道。
他的状态看起来稳定了许多,和一年前明显不一样。那会儿四夫人刚意外身故半年左右,论谁也是无法如此迅速的走出悲痛。或许就是那时候态度明显不像是一个失去了亲娘的孩子,让四老爷发现了不对。
但那时候的四老爷没有心力细想,事后再怎么说也会察觉到她的态度明显不是荼悠本人。
“伯爷,客套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荼悠坐下后,选择直接开门见山,“伯爷和圣上可有什么过节?”
四老爷倒茶的手一顿,恍惚了片刻,以至于茶水差点儿满溢出来。他忙把茶杯放下,尴尬地笑了笑,重新给荼悠倒了一杯。
荼悠也不着急,端起茶杯等着他开口。
半晌,整理好了思绪的四老爷缓慢开口:“若说有的话,可能真的有吧。”
四十三年前,皇帝五岁那年,四老爷刚一岁。在周岁礼上,先帝指了四老爷日后做皇帝的伴读,去宫里的学堂上课,也意味着日后还是太子的皇帝成年的时候,四老爷的爵位便会改为世袭。
这对于一出生就被请封了世子的四老爷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那时候刚一岁的四老爷自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但是他知道从此多了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哥哥一起玩。
当时也是一出生就封为太子的皇帝,生母是贵妃,也是四老爷的远房姑姑,所以他从小就跟在皇帝屁股后面喊他太子表哥。
二人的关系一直非常好,直到他七岁那年,见到了和太子同岁的一个姑娘,她叫范念秋。
她的性子如同春天的清泉,笑起来如同夏天的花朵,有一双星辰般的眼睛,眼尾有一颗朱红的泪痣。
其实不算四老爷见到的最漂亮的小姑娘,但确是突然间闯进一个七岁小孩心里的姐姐。
不多久,他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