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贵族族长以命祭蛊炼成了两枚圣物,名唤天南星,由族中命定之人守护。天南星是一蛊双生,与一般的子母蛊不同,所以守护之人必须是四大贵族中的双生子。
最近的这一百年来,双生子一直是送一个出去,留一个在北凉。但在那之前,双生子的挑选条件则是两人必须拥有同样强大的生命力,被选中的二人则会自出生起被种下子母蛊,母蛊在圣女体内,而子蛊在另一人体内,子蛊会将生命力过渡到承担母蛊之人的身上。
圣女的任职年限通常是二十年,二十岁举行大典,四十岁卸任。在新圣女举行大典的当天,上一任圣女则会以身饲蛊,用心头血浇灌天南星,死后被安葬在圣女殿的地下冢。
圣女在大典当天将生命与圣物连接,用命温养着整个北凉国。
后来,一颗圣物送到了东黎,他们不得不把种了子蛊的孩子送出去守护圣物。失去了另一人生命力的温养,北凉的国土逐渐重新被冰雪覆盖,时至今日已经有一半的国土终年飘雪。
“什么,那双生子中的……”红鸾的脸色有些惨白,下意识想看向卢谨,但是迅速被月尘拉住了手腕,只是还是被卢谨听到了动静,他抬头探究的看向红鸾和月尘。
此时红鸾和月尘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直到红鸾冲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他这才收回目光。
见他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思,红鸾松了口气。私心里,她非常想说,要不这次就让卢谨回去东黎,反正圣物回来了,北凉也不必担心冰雪的问题了。
可是,她要怎么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们重新踏入百年前的那种命运。
这一次婆婆或许揭过了,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她要成为圣女已经是板上钉钉是事实了,现在知道这些也无非是平添烦恼和焦虑。
“师兄,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些什么吗?”平心而论,红鸾相信月尘绝不会做出危害自己的事情,但如果他的目的是救自己而害卢谨,那么她也是无法认同的。
她,或者说北凉,亏欠卢谨太多了。不只是卢谨,这百年来,以及百年前,那些被种下子蛊的孩子,每一个都是北凉的血债。
这么多北凉人,站在阳光下,享受着四季如春的温暖和安定,却没有几个人记得那些为此牺牲的人。
“我在想,如果这是人为的悲剧,那么有没有办法让它不要再继续下去。可惜好像从五百年前开始,这就是注定的悲剧,是背叛者的宿命。”月尘苦笑,“可我又不希望人人都指望着一个‘命定’而活。”
“现在同你说这些,其实是想着,你们是第一对龙凤胎,又都长到了成年的年纪。如果真的是命的话,或许你和卢谨,就是破除这个悲剧循环的关键。”月尘收了笑,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同红鸾解释。
红鸾懂他的意思,只不过一时间听到了这些事情,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让她接受自己回去了就必死的命运吗?让她接受为北凉人牺牲全部,甚至连卢谨也要被迫牺牲的结局吗?
如果是在看到四夫人和上任圣女,以及无辜枉死的荼悠的故事之前,她或许不够坦然但是可以接受。可如今,她是既不能坦然也无法接受。
但如果就这么走人,她确实可以走,腿在她身上。但看到北凉边陲小城这些年的冰雪,以及如今她能感受到的越来越强烈的属于天南星母蛊的吸引力。都在时刻提醒着她——你走不了的。
红鸾闭上眼,压下突如其来的阵阵头痛感,问道:“师兄可有什么想法该从哪儿入手呢。”
月尘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如果想要从根源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得从根源开始查起。”
南渊国。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这个国家。
北凉是从南渊分裂出去的国家,是南渊的四大贵族。如果说有谁能与之抗衡,那么必定只有南渊的皇室。
可是几百年前,贵族们就和南渊皇室决裂,现在指望南渊皇室对他们施以援手,未免有些过于不现实,更不用说南渊与东黎接壤,交接地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瘴气林。
要想找到南渊谈何容易。
二人决定还是先不要多说,一切等到了圣女城再做下一步打算。
这边一行人离开雾雪城不久,东黎的京城便传入一个消息,“荼悠”没有死在山匪作乱中,而是大病中惊吓过度,高烧昏迷了许久,如今失去了记忆。
东黎皇帝派人快马加鞭去试探,三日后传回消息,确实是失去了记忆,并且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