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本是来这里等他的,结果他突然来了这么一通,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卢谨见他愣在那儿没说话,抿唇闭眼,转身打算走。
“卢公子留步。”月尘赶忙开口。
停下脚步的卢谨没有回头,背对着月尘等着他继续开口。
月尘叹了口气,斟酌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说道:“我知道卢公子现在肯定是有很多疑问,还请……给我个机会。”
他本来说还请给北凉一个机会,但他身为左护法,自然是知道北凉都做了哪些事情,如今还说给北凉一个机会,倒是显得可笑了。横竖他自己如今也不见得还和北凉一个立场,更是没道理代表北凉。
“好,你说。”卢谨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神情严肃。
月尘松了口气,好歹还有沟通的余地。
为了表达诚意,月尘率先表明立场:“虽然话说出来卢公子或许不信,但是我如今并不赞成圣女大典。”
“怎么,你们北凉不需要圣女来维持国土的四季如春了吗?”卢谨略微有些讽刺地笑了笑。
月尘对此并不在意:“不是的,只是这件事有蹊跷。实不相瞒,原本这件事或许可以由我和师妹来完成,卢公子不必牵涉其中,最早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打算的。”
听他这么说,卢谨想到那天月尘率领队伍来雾雪城迎接的时候,他避让开后月尘和红鸾似乎在讲悄悄话。当时他只想着是师兄妹二人久别重逢,于是主动避让开来,如今想来他们应该是在商量关于圣女的事情。
“你是想说,如今她莫名开始头痛加重以至于这次昏倒,可能没有办法继续你们原本在商量的事了?”卢谨了然。
月尘点点头,眼神扫视了一眼周围,确定绝对无人听到接下来的内容,才再次开口道:“卢公子可信命?”
“自然不信。”卢谨不假思索。
“那卢公子又为何现在坐在这里呢?”月尘反问。
既然不信,可现在却偏巧被命定的东西强迫至此,如此说来当真是讽刺极了。
卢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果左护法是来嘲讽我的,那便恕不奉陪了。”
月尘见他气得要走,赶忙拉住他:“卢公子别急,公子如今在这里,不才正好说明了,这命不可信吗?”
“那你倒是说说,这怎么就叫做不可信了?”卢谨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恢复平静,继续坐了下来,连日的奔波,让他已经无法继续做到处变不惊,最起码,在事关北凉和红鸾的方面,他远不如自己想象的冷静。
“若是信了,那么公子现在要么就跑了,要么就是坐以待毙,断然不会既来了又不认可自己属于这里。”月尘解释道。
他说的在理,卢谨点点头,等他继续讲下去。
“既然公子不信命,那么如今公子则是最好的合作对象。”月尘说道,“师妹如今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了,所以我只能来与公子谈谈,试一试可能性。”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计划告诉阿婆吗?”卢谨反问。
月尘摇头:“如果你打算现在去,那我也就认了。但不妨听我把话都说完,怎么决定都由你。”
东黎泽黎宫,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裙的女子疾走进殿,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她又哭着跑了出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端着茶水进屋的柳玉见到满地狼藉,赶忙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担忧地看向皇后。
皇后面色发白,颓败地靠在榻上,手捂着嘴无声地落泪。
“娘娘,发生什么了?”柳玉赶忙上前,轻柔地用帕子替皇后擦脸,再替她抚背顺气。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皇后眼神慌乱,胡乱伸手抓紧柳玉的手腕。
她力道太大,柳玉被抓的难受,下意识想抽出手腕,但只是僵了一瞬就忍住了,因为此时她也慌了。
“殿下知道了……那件事?”柳玉的声音也抑制不住的发抖。
皇后缓缓点头,眼神逐渐从失焦变得有了焦距,但不便的是依旧迷茫又慌乱。
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要本宫立马带裴秀才和蓁蓁来见她,否则她就翻脸无情。”
柳玉微微瞪大眼睛:“可殿下毕竟是娘娘的女儿,自然是和娘娘荣辱与共的,娘娘以前那么做也是为她好,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是扎娘娘的心吗?”
皇后叹了口气,缓缓摇头:“你不知道,裴秀才和蓁蓁……是不可能再见到了。”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