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看看怎么样。”朱谦停下手。
红鸾逃似的跑到一旁的溪水边,左右看了看。
不得不说,如果方才她手没受伤,扎的恐怕也不如朱谦好看。
所以这一路上,朱谦看着她自己折腾的那个发型,该不会在心里偷偷笑她手笨吧……
红鸾用力闭上眼睛,回头嘴硬道:“嗯,也就比本圣女手艺好一丁点儿吧,不愧是东黎京城久负盛名的风流公子,给姑娘扎辫子就是厉害。”
“别瞎说,那是权宜之计,我这可是第一次给姑娘扎头发。”朱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等红鸾看清他的笑容,就转身朝着悬崖的一边走去,“走吧,方才我看了看,这边应该是我们要去的方向。”
红鸾摸了摸头发,发现居然还有一根木簪。匆匆跑着跟了上去问他:“你哪儿来的簪子?”
“捡的,看着还挺适合你,送你了。”朱谦笑道。
红鸾也再多问,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路回去。
崖下没了瘴气,倒是一片符合南方的青葱翠绿,甚至还有鸟叫的声音。
二人并肩走着,朱谦突然问道:“圣女此次难道只是为了认亲戚吗?”
知道这种话肯定是借口,也就只有东黎皇帝那种人,才能送送礼,然后用这种拙劣的借口糊弄,红鸾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当然不是。”
她用捡的一根当拐杖用的木棍随便左右打着脚边的草,说道:“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北凉的圣女并不是什么好的存在,背后的阴私太多,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你来南渊,是为皇帝探路,日后方便东黎举兵攻打南渊罢了。”她也不在乎朱谦会灭口,横竖杀了她,能活着到南渊,恐怕也不见得有命活着回东黎。
毕竟东黎人可没有什么与南渊有渊源的信物。
“圣女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答应带我来呢?”朱谦问道。
“你如果不来,我现在定然已经葬身在这里了。”红鸾指了指方才他们掉落的地方。
朱谦失笑:“圣女一手金针出神入化,怎会葬身在这里呢?”
红鸾一愣,看向他。
朱谦的眼睛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让红鸾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不知是因为被看穿还是什么别的。
该死。
她暗自咬牙。
“什么金针。”她心虚错开目光,试图错开话题。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朱谦也没有抓着不放,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走了半天,直到太阳西斜,也见不到这崖底何处才是尽头。
“今天只能屈就圣女在这儿将就一晚了,也不知道自清和左护法怎么样了。”朱谦看着眼前一眼见不到头的崖底,蹙眉叹气。
“师兄和卢……公子应该问题不大。”红鸾说道。
“自清一介文官,武功平平,怎么能跟左护法相同。”朱谦问道,“圣女似乎对自清也颇有自信?”
红鸾深吸一口气。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每次开口都被他套一句话。
她闭嘴没吭声,懊恼地决定不再同朱谦说话。
崖底的夜晚多少还是冷意逼人,红鸾第二次被夜里的风吹得冻醒,忍不住抱着胳膊坐起来搓了搓胳膊,对着手掌哈气。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朱谦丢来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
红鸾愣了一下扯下外套露出头来,借着月光看向朱谦。
“下次冷的话直接说就好。”朱谦躺在树上闭目养神,并没有看她。
红鸾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叹了口气盖着外套继续躺下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鸟叫声叽叽喳喳地把她吵醒了。
见红鸾坐起身,朱谦走过来递上一竹筒泉水,和一个果子:“这儿也没什么别的吃的,咱们哪怕是为了活着,恐怕也得想办法早点儿走出去。”
话虽如此,但接下来的三天一连都是这般,红鸾感觉整个人已经要濒临昏死了。
在崖底的第五天早上,她终于是体力不支病倒了。
朱谦照常打了水找了果子回来找她,但半天也喊不醒,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入手居然是一片滚烫。
“再这么下去肯定得耗死在这里。”朱谦咬牙,想办法给红鸾灌了两口水,而后将她背在背上继续往前走。
并没有走太久,他就听见前面顺着风而来,有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