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微微点头,随着周青快步来到后堂,走近床前,轻轻揭开帐子。
他定睛一看,见薛仁贵额上伤痕,便知是朱皮山那妖道在作怪。
他不慌不忙,迅速从葫芦中取出仙水,小心翼翼地搽在药伤处;又取出一粒丸药,用温水化开,缓缓将汤灌于薛仁贵口中。那药汤刚一落腹,便听得肚中响了三声,仿若春雷乍动。
片刻之后,薛仁贵悠悠醒转,只觉脑袋昏昏沉沉,闷得难受,不禁开口说道:
“嗄唷,好昏闷人也。”
说着,两眼缓缓睁开,顿感身上清爽了许多,忽然坐起床上,眼中满是疑惑与惊喜。
周青、薛先图在一旁见状,欢喜得不得了,齐声叫道:
“元帅,李恩师在此救你。”
薛仁贵扭头一看,见师傅李靖正坐在旁首,心中感动不已,当即下床,整顿衣冠,恭恭敬敬地拜伏在地,说道:
“蒙恩师大人屡救薛礼性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言罢,又连忙吩咐摆素斋款待恩师。
李靖微微摆手,说道:
“不必设斋,贫道早已不食烟火。今有朱皮山妖道在此横行,逆天而行,阻逆天心,故此下山收服妖畜,除其大患,也好让你顺利剿平东辽,奏凯班师。”
薛仁贵一听,顿时大喜过望,连忙传令,摆队出城,要与这妖道再次开兵,一决雌雄。
各营总兵闻令,迅速全身披挂,打扮齐整。
薛元帅也披挂完备,威风凛凛,随后跟着李靖来到东城。
随着一声炮响,城门缓缓开启,吊桥徐徐坠下,一彪人马如猛虎出笼,呼啸而出,攒箭手们迅速张弓搭箭,射住阵脚,薛先图奋力搴旗,周青在旁掠阵,战鼓如雷,啸动四方。
薛仁贵稳坐战马,手端画戟,在吊桥边凝神观望。
只见李靖手中不端寸铁,唯有拂尘一个,在风中飘飘然,宛如仙人下凡。
他步履轻盈,步行至番营,高声喝道:
“营下的,快报与朱皮山泼道得知,叫他早早出营会我。”
营前小番见状,吓得一哆嗦,连忙报进营来道:
“启元帅,唐邦也有一个道人,在外面请大仙答话。”
盖苏文听闻报信,心中一惊,暗自思忖:他们不知从哪处也请了道人来,想必法术高强,所以才敢如此擅敢前来讨战。
这般想着,他便向师傅木角大仙问道:
“师傅,他们不知往哪处也请了道人来,谅必法术高强,所以擅敢前来讨战。”
师傅木角大仙却一脸不屑,微微撇嘴说道:
“不妨,谅这班蠢俗莽夫,怎到得名山圣界访请高人。不过是从荒山庙宇,请些邪法妖道,前来送死,自投罗网罢了。快摆队伍出营,取他性命。”
盖苏文闻言,当即传令,摆一支人马,随着旗门大开,大仙翻身上马,手提宝剑,营前摇旗擂鼓,气势汹汹地冲将上来。
李靖见状,高声喝住道:
“来者朱皮山龟灵洞道友,少催坐骑,可认得贫道么?”
那木角大仙一听 “龟灵洞” 三字,顿时惊得浑身冷汗直冒,心中暗忖:“龟灵” 二字,原是我的暗名。凭他相交道友,疼爱徒弟,从不知我这龟灵暗号,哪晓得这个道人竟猜破我名,想必他定是道术精高,不可小觑。
遂强装镇定,问道:
“道友何处名山,哪方洞府,今到红尘,乱入阵中,有何高见,敢来会我贫道?”
李靖微微一笑,说道:
“我乃香山老祖门人李靖便是。那高建庄王不过是外邦小国之主,盖苏文虽有本事,也只好镇压番国海岛之君,扶兴社稷,该依理顺行,年年进贡中国,岁岁朝拜君王,保护边关才是。如今他横行无忌,倚仗道友九口飞刀,伤害上邦名将,眼底无人,藐视中国,以逆天理,反打战书,将圣天子十分羞辱。故大唐起雄兵来征剿,理上应该。盖苏文屡伤大唐开国国老,及将官数十多员,得罪天子。在凤凰山上,上苍已判定,不久死于薛仁贵之手,顺了天心。今朝仁贵又被道友华珠打伤,幸亏贫道早知,救了他性命。不然一旦归阴,谁除苏文之大患?此罪归于道友,只怕难上仙山,修其正果了。为此特请你出来,有言相告。你虽是朱皮山学修截教,也有数千年功德,不入红尘,可成正果。然而,上天爻象昭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身为修行之人,又怎会不知?彼时究竟是何缘由,致使你一时迷了心智,昏乱道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