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回来后付功常就变得异常的呆滞,就连云樱姐问话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一样。这很不正常,非常不对劲。楚翎本来打算通过读心来看看付功常此时都在想些什么,可得到的只有一段嘈杂的重音——他的心太乱了,乱到楚翎根本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吃完饭后付功常直接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任谁都看出了他此时的状态不对劲,王雨泽接过了平时付功常干的事情,云樱和楚翎则是去付功常的房间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房间内很安静,透过窗户和黑暗,可以看到此时的付功常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什么嘛,原来是玩累了,虚惊一场。
看着放心离去的云樱,楚翎脸上的担忧不减反增,她知道,付功常只是在装睡。
犹豫了一会,楚翎把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哥哥的事情,还是得靠哥哥自己来解决,这件事自己就别插手了。
夜半,系统时0:00,付功常突然从床上坐起翻身离开了屋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死域之中,负责巡逻的渊兽猛地提起了精神,闯入死域核心的妖兽本来就少,在这种时候闯入的就更少了,对方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不过当它看清楚了来者的面貌时,很快就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再次来到了这所渊化区的城市,付功常难免有些感慨,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位白衣女子待在房顶上静静的看着夜空中被染的有些偏黑的月亮。
鹤宁这个时候也没有睡吗?
放轻了脚步,付功常也登上了那座楼房看着头顶的黑月,死域一般的时候是看不见外面的,很显然这个时刻十分的特殊,至少能够透过那层‘无’看到外界了。
“从什么时候起,连看见外面的月亮都成为了一种奢侈了呢。”
像是在问付功常,又像是在问自己。
“不知王深夜拜访又是因为何事呢?”
“我想好了。”
鹤宁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了起来,要知道她可是一位接近天启的强者,居然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心中的激动程度可想而知。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天前的山坡上)
“我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为它们求一个【公平】,为他们争取一个公平生存的机会。倘若有一天妖与人能够共存,无之渊自然就会消失吧。到时候你在把剩下的【渊】统一合并过来,集三方之力,未必不能结束这场虚空之战吧。”
看着畅想未来的何好为,付功常虽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打断了他。
“不管是成为妖主和渊主,都不可避免的会与人类为敌吧。”
“嗯,这就是代价之一,但我觉得这就是我们诞生的意义。他们完全可以在我们‘出生’以前给我们植入人类的本性,让我们成为人类,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这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觉得我们像什么?”
“人间过客。”
“这样啊,差不多就这意思吧,正是因为我们是‘客’才不会受到‘主’的影响,我们才能看到和感受到这份不公对吗?在你我心中,妖也罢,人也罢,甚至对你来说那些渊化的生物,都是一样的吧。”
“但我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理想而死,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不好吗?反正我的有生之年人类又不会覆灭”
“我不信你在感受过它们期待的目光后还能够做到抛弃它们。很奇怪的感觉,不对吗?明明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还是尽可能的献出自己的所有甚至是生命。我们就是它们的【希望】,不是吗?你能够想象被希望抛弃的感受吗?”
“你说——这么做以后会后悔吗?”
“肯定会的啊,这不没事找事吗?估计过几年就会骂自己年少无知,热血上头接了了这么一茬乱事吧。”
“明知会后悔还要去做,这不是呆吗?”
何好为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就连嘴上叼着的草都被吐掉了,一脸严肃的看着付功常,
“人生没有那么多无悔的事情,有些事情,就算事知道会后悔也必须由我们亲自去做,这是我们的【责任】。”
“就是呆~”
“......”
——“我知道。”
没有什么豪言壮志,也没有什么动人的誓词,有的只有那份坚定。
眼前的那枚【生】之核早就被怨念和深渊的结合物包裹住,看起来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