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光很明白云天明的心思,“林方夫妇养育你一场,他们就是你的父母,你无须多想。”顿了顿又道,“海儿,我知道自己可能没有资格,但仍然想听你唤一声父王?”
云天明抬起头就看见一双带着希冀的眼睛。
上辈子自己的父亲缘就很稀薄。穿到这里时林方夫妇也已过世,父亲母亲什么的都没叫过。眼前这人到底是原身的亲生父亲,怕自己不习惯也未曾让自己叫父亲,只让叫一声父王——想必是按皇家的规矩来的。何况父王什么的就像“老伯、大叔”一样对他而言毫无感觉,替原身叫一声也无任何压力。
想到此,云天明站起身,努力显出一副孺慕之情唤了一声“父王”,并作势要下跪磕头。司徒光忙一把扶住云天明,“好,好。虚礼就免了。”
一声父王出口,云天明松了口气,这下再说话就方便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眼前之人。
“海儿,先说说你要寻那偏方是何故?”
还没忘了这茬?这是真关心他啊。云天明理了理思路,就把中举之后还乡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当然不可能说他是个后世穿来的“替代品”,而是把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推到了黄氏的身上。
只说黄氏临终前让他去祖地找老族长拿那个铁盒,并说她虽然不知道铁盒中到底是什么,但林方说过那关系到家族甚至他自身的荣辱富贵,要他务必先看了铁盒的东西再为以后做打算。云天明还说自己问过黄氏为何不知铁盒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黄氏说林方当时告诉她“事关朝廷要事,她知道了也无益,已为海儿留好了后手,必不会有危险等等。”这样看来黄氏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儿子。
对枕边人隐瞒了一辈子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将这一切都自己扛了下来——云天明再一次对林方生出了深深的敬意。司徒光也叹道,“真是难为林方了。”
云天明又接着说当时自己因母丧大病一场,几乎没挺过来,是李府医下了重药才抢回一条命,还说这身子骨得多养几年才成,自己为守母丧加上身体太弱有些万念俱灰,恰在此时荣国府贾家又来商量婚约之事,万般无奈就想出肾阳亏损恐子嗣艰难来搪塞一时,又以此缘由上奏折想多请几年假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待见到老族长拿到那盒子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动了寻找司徒光的念头,便打着寻找偏方的旗号开始出游……前因后果如此这般。
司徒光也是做了十来年太子的人,对云天明话语中的漏洞何其敏锐,直接就问道:“如何想到先云无量寿禅寺的?”
云天明早就想好说词,“孩儿知道那是太祖的发祥地,就想去看看有何神奇之处。既是想缅怀一下太祖的功绩,也算是寻根吧!”对这个回答司徒光显然很满意,这说明海儿是把皇家当自己的根的。
“父王,十八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无量寿禅寺里的方丈你是否也识得?您这些年都在哪里?”
“海儿莫急。为父都会为你一一讲明。不过你是不是要先去和你的那几位随从说一下,莫让他们担心着急。”
对,是得和他们说一声,“谢父王提醒,孩儿先去一下。”
“去吧。你那小护卫可是大有来头,莫提父王之事。”
云天明也是会心一笑,“孩儿省得。”
云天明返回正殿之中时,李府医几人也已用好了饭,正在和那道士闲话,见到云天明到来都是面有喜色,纷纷起身唤了声“公子”。
道士笑道,“如何,你们家公子是否安然无恙?”云天明也笑道:“有劳道长了。还要请道长找间房子让他们几人休息一下。”又对天机几人说,“放心吧,我很安全。遇到一个高人,正在给我瞧瞧病情,今天怕是要住下了。你们先去休息,晚上我再过来。”李府医适时地问道,“公子既是探讨病情,需要我一起听听吗?”“暂时先不用。高人不喜别人打扰。”
“随我来吧。客房还是很有几间的。”那道士带着几人出了东门,来到走廊内,随意推开两间房门,对天机等人道,“这两间房子随你们用。”
屋内有两张床,布置得简单却很清雅。“这还真像后世的旅店客房标准间。”云天明心中一动,有点儿恍惚的感觉。
林风先往床上坐去,“挺舒服。这客房的布置以前还真没见过。天机,咱俩住这屋吧。”
天机默不作声。李府医忙道,“我和林风住这屋子,我得看着他点儿。天机你去对面那间吧。”
道士又说,“你们休息好了,我让小道童领你们去后山转转,风景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