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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姓秦的那混账玩意儿,刚刚还想直接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esp;&esp;幸好傅廉觉得不妥,及时把昌宁叫醒了来,不然这番兴师动众,新娘子的名声,以后往哪搁。
&esp;&esp;昌宁心里气他不懂怜香惜玉,却也不敢同兰殊道出实情,只得上前又恼又怜道:“嫂嫂别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个狗牌气!”
&esp;&esp;兰殊摇了摇头,似乎并不介怀地冲她提了提唇角。
&esp;&esp;小公主斟字酌句了会,还是生怕她头一天就忍受不了那狗东西般,忙不迭安慰道:“嫂嫂刚进门,还不了解表哥。他这个人心肠硬的很,若是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肯定不会含糊。那日内务府拿来那么多女子的画像,他哪个都没看上,偏偏对你的默许了声,铁定是动了心的!”
&esp;&esp;傅廉与秦陌自幼相识,认同昌宁的看法,亦附和举证道:“世子妃可能不记得,去年梨园的开春宴,我们见过的。当时世子爷同臣上场打马球,您就在观赛台上。赢的时候,他难得朝女眷那厢席面回眸了眼,
&esp;&esp;秦陌睡得一点儿也不好,书房的罗汉榻上,残余了美人靠过的异香。
&esp;&esp;昨晚,她笼统待这不过两个时辰,竟也能留下香气。
&esp;&esp;兰殊身上的气息并不难闻,相反,可谓是国色天香。
&esp;&esp;可少年昨夜发了那样的梦,再嗅到这股熟悉的香,怎么,也无法安寝了。
&esp;&esp;秦陌坐在榻前,眼底发青,捏了捏眉心,正准备掀褥下榻,屋门被人轻轻叩响。
&esp;&esp;再见到那张困扰了他一夜的芙蓉面,少年实在难以露出好脸色。
&esp;&esp;兰殊秉承新妇之责,伺候他更衣洗漱。
&esp;&esp;说是伺候,兰殊望着他眼底的烦躁,很识相地只是试了试盥洗盆里的水温,浸湿帨巾,将外衣挂于衣架,便垂眸立于一旁,从始至终,没有碰过他。
&esp;&esp;洞房花烛夜将新娘弃至门外,任哪个女子历了这么一遭,都该是心灰意冷,凉下大半截心肠的。
&esp;&esp;秦陌对崔兰殊现下的态度,颇为满意。
&esp;&esp;要是她能够再动作利索些,少磨磨蹭蹭,就更好了。
&esp;&esp;入宫的驰道上,兰殊艰难提裙下车,身上的礼服繁重,走得有些慢。
&esp;&esp;怪只怪上辈子,秦陌太惯着或是懒得管她。
&esp;&esp;任由她随性穿着,全无要求她行贵妇的端庄打扮。
&esp;&esp;成日在府中,还如做姑娘似的,只着轻便襦裙,随时在长廊上奔跑嬉闹。
&esp;&esp;这会儿层层华服缠身,反而不习惯起来。
&esp;&esp;顶着秦陌冷漠嫌弃的目光,她头皮发麻地垂首,只能奋力快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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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先帝驾崩当年,李乾不过九岁。
&esp;&esp;小儿年幼,江山难托,先帝不得不留下遗诏,由摄政王秦葑兼中枢四位宰辅执掌朝政,辅佐太子,共理国政大事。
&esp;&esp;后来秦葑战死,章肃长公主未免李氏江山大权旁落,接过了亡夫的虎符,垂帘听政,代掌军机大事,制衡中枢。
&esp;&esp;起初,对于国朝最为尊贵最有权势的女子成了她婆婆,兰殊敬畏而胆怯。
&esp;&esp;重来一遭,坤仪殿内,两侧宫女福身挑开彩幕珠帘,兰殊再度朝那御座看去,却十分欣赏而敬爱长公主的傲然仪态。
&esp;&esp;毕竟表里如一的高傲,比佛口蛇心可强太多了。
&esp;&esp;兰殊上前行礼叩首,为她奉茶。
&esp;&esp;章肃长公主接过茶水,浮着茶沫的同时,双眸凝向了她身旁的少年,蹙起眉梢,“秦陌,什么出息?洞个房,比你新妇的气色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