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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陌捡起吴甫仁挑落地上的长刀,凑前一看,只见那刀柄之上,竟雕了一团熊熊火焰,刻了“玄策”两字。
&esp;&esp;少年的眉宇,凛然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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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吴甫仁被一盆刺骨的凉水泼醒。刚睁眼,迎面是佛莲之上,观音菩萨宽大的脚趾金身。
&esp;&esp;旁边传来了一句平心静气的“阿弥陀佛”。
&esp;&esp;吴甫仁蹙眉抬首,一位同他一样的秃瓢,一身素色袈裟,一张淡然的眉清目秀脸,二三十年岁,双手合十稽首,映入他的眼帘。
&esp;&esp;静尘作为观音庙里的监寺,实为赵桓晋派给秦陌的暗桩头目。
&esp;&esp;两个秃子四目交汇,静尘轻叹了声息,端着一张只懂吃斋念佛的脸,悄然拿出了武僧棍,怅然望了眼那莲座上大慈大悲的观音面,“我佛慈悲,还请施主念在菩萨的面上,如实招来,少吃些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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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观音庙的另一厢。
&esp;&esp;直到了灯火通明之处,兰殊看到少年手臂上淋淋的血迹,才发现秦陌同吴甫仁的打斗,并不似她当时看来那么游刃有余。
&esp;&esp;交锋之间,他的左手臂上挨了一大刀,却从始至终,没吭一声。
&esp;&esp;兰殊坐在了禅房帮他处理。
&esp;&esp;她刚打好结,阖上药瓶盖,屋门轻轻被人叩响。
&esp;&esp;要数这世上长得好看的秃驴,静尘自然得算一个。饶是如此,兰殊还是皱巴巴了一张脸,并不乐意看到他。
&esp;&esp;静尘亦愁眉苦脸地进了门,稽首行礼,同秦陌禀报:“吴施主嘴硬的很。”
&esp;&esp;打了他五十大棍,一个字没撬出来。
&esp;&esp;静尘回想起吴甫仁那严刑拷打不吭一声的模样,忍不住又发自内心感慨了句,“不愧是玄策军。”
&esp;&esp;话音一坠儿地,秦陌眉宇蹙起,望向了禅房墙边,他从吴甫仁那里缴获的那把长刀。
&esp;&esp;那刀柄时常被人珍爱擦拭,在昏黄的夜灯下,散发着粼粼青光。
&esp;&esp;战神秦葑在世时,曾是大周军队最为强势的时期,摧坚陷阵,所向披靡。
&esp;&esp;秦葑麾下直接率领的玄策军,骁勇善战,无往不利。
&esp;&esp;大周从戎之人,无人不以加入玄策军为荣,将其视为人生信仰。军中将士浴血沙场,不畏生死,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esp;&esp;那烈烈焰火,便是玄策军曾经的图腾标志。
&esp;&esp;“他也配当玄策军?”一想到吴甫仁的所作所为,秦陌唇角抿直,嗓音冷然。
&esp;&esp;静尘见他眼中泛出了一丝严寒,一时噤声不语。
&esp;&esp;秦陌亲自起身,朝着佛堂方向走去。
&esp;&esp;兰殊不由跟了两步,少年瞥见地上随他而来的娇俏影子,忽而回过头,望着她莹莹的眼眸,默然片刻,“你待在这。”
&esp;&esp;兰殊杵在原地,怔怔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
&esp;&esp;有什么是我活两世还不能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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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别看静尘生了一张救苦救难普渡众生脸,下起手来,又狠又厉,绝不心软。
&esp;&esp;饶是秦陌这等见惯了血腥的人,看着吴甫仁那后背连带着臀部打的一团血肉模糊,也不得不倒立了一层寒毛,蹙着眉头,忍下胸口翻涌而来的一阵不适感。
&esp;&esp;这等画面,的确不适宜崔兰殊看。
&esp;&esp;吴甫仁于血泊中艰难抬起头来,目如鬼火,紧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esp;&esp;秦陌并没有看他,倚身坐到了旁边的供台上,掌心抚过那柄长刀,垂眸盯着上面的字,神色微敛,佛台昏暗的灯火下,叫人看不分明,“我姓秦,单名一个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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