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阖眸睡下了。
&esp;&esp;秦陌坐在榻前,望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愣了会神,忽而有些不明白自己守在这儿干什么。
&esp;&esp;少年又站起身,轻手轻脚关上了屋门,自个儿打来井水,坐在院中,清洗外袍。
&esp;&esp;他的外衣早不知浸泡过多少腥风血雨,却是头一回,沾染了女子的癸水。
&esp;&esp;秦陌并非文人出身,没那么多迂腐的思想,觉得这玩意污秽,体谅她一时无措,也没有责怪她的心思。
&esp;&esp;只是一想到女子来此物之后,便代表有一些事儿,可以做了。
&esp;&esp;秦陌几不可闻地眨了下眼,揉搓衣袍的指尖颤了颤,掌心有点儿发烫。
&esp;&esp;即便十六岁已是朝廷的供奉郎,秦陌到底,还是个少年。
&esp;&esp;面儿再冷漠如常,不代表不知羞,不会臊。
&esp;&esp;只是他现在不洗干净,指不准屋里那丫头醒来,心里又记挂窘迫着这事。
&esp;&esp;秦陌难得,替她着想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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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果不其然,兰殊一睡醒,就问他衣服放哪儿了。
&esp;&esp;得知他已经晒了出去,兰殊惊诧之余,反应到自己竟躺在了卧室的榻上,他竟没有把她丢在长椅上。
&esp;&esp;兰殊心里闪过了一丝喜意。
&esp;&esp;她感觉,他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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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却不知是不是下午睡太久的缘故,到了夜里,兰殊躺在榻上,有些睡不着。
&esp;&esp;秦陌得到了囤兵的罪证,正坐在在案几前写呈文,想着先同李乾通个气,好叫他安心。
&esp;&esp;少年坐在桌前,用笔尖蘸了蘸砚上的余墨,听见屏风内翻来覆去的动静,问了一句:“还难受?”
&esp;&esp;兰殊如实相告:“我睡不着。”
&esp;&esp;她来了癸水,又不敢胡乱吃安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