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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其中有一位同僚也注意到了那把骨扇,颇为欣赏,找来书斋老板一问,竟说此画出自一位姑娘之手。
&esp;&esp;一帮未婚的才俊儿郎纷纷面露好奇,直言道这画上的白梅傲气浑然天成,不知是哪家女儿竟有如此才情,真想一睹芳容风骨。
&esp;&esp;秦陌默然片刻,张口出了三倍价,把他先前在掬月堂看过的那些画,全部买了回去。
&esp;&esp;果不其然,今日的崔兰殊红光满面,主动在临近晚膳时分,站在了门前等他。
&esp;&esp;她欢欣雀跃,同他炫耀道:“我给您买了新衣裳!”
&esp;&esp;秦陌默然听着她笑吟吟道自己说到做到,继而回到屋里,带着他走到屏风后,举出了一件墨蓝色的绸缎圆袍。
&esp;&esp;精细的暗纹浮动其间,兰殊扬起下巴,扬眉吐气般,紧着叫他试一试。
&esp;&esp;秦陌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配合地照做完,对着镜前,蹙眉看着自己花钱给自己赔的衣裳。
&esp;&esp;忽而有些纳闷。
&esp;&esp;他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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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崔兰殊的画技确实好。
&esp;&esp;夜深人静,秦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静静坐在桌前,望着自己买下的那些画,再瞟了眼衣架上的墨蓝新袍,不由想起半年前他在小溪边对少女的那些嘲讽——你拿什么赔。
&esp;&esp;话是那样说,但他从没想过要在衣食住行上寒碜她什么。
&esp;&esp;秦陌傲归傲,自个儿是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跟了个心有所属的夫君,是他委屈了人家。
&esp;&esp;她缺钱,不好意思跟他说,要怪他当初言语欠妥,讥讽了她。
&esp;&esp;经过大半年的相处,他对崔兰殊的性子也有些了解,面上温温柔柔,实则是个挺倔的丫头,玉骨不甘折辱。
&esp;&esp;可叫她再画下去,哪天给人发现了,非觉得他苛待了她,或是他秦家外强中干,连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都养不起了。
&esp;&esp;秦陌捏了捏眉心,还是头一回,为着怎么不失面子地给人送钱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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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年低头盯着这一笔一划井井有条的账本, 娟秀的字迹,越看,越觉得心头呕了一口气, 一时间上不去,又下不来。
&esp;&esp;秦陌闷不做声运了会气,啪得阖上账本, 丢回给她, 冷不丁赞道:“五姓世家的教养真是名不虚传。琴棋书画, 记账理事,你倒是样样拿得出手。”
&esp;&esp;兰殊望着他唇角那一丝讥讽的冷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知又是哪儿开罪了他,只能敛衽行礼了句“不敢当”。
&esp;&esp;秦陌尚且记得自己不是特意过来找茬的,“你给我管这么大的家业, 劳心劳力,我也不想亏待你, 问你今年发了多少俸禄,是想着以后我俸禄那块的收入, 留给你支配, 就当是你帮我管事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