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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玉裳一时不解:“为何啊,姑娘?”
&esp;&esp;在这孤立无援的大宅子里,难得有人愿意庇护她们,她怎么还不接受了。
&esp;&esp;她家姑娘,向来也不是如此不识相的人。
&esp;&esp;只见兰姈讷言了会,“你听我的便是。”
&esp;&esp;玉裳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只好敛衽称是。
&esp;&esp;刚刚郑祎同她说话,兰姈一直都保持着站姿,这会儿也有了些疲累,兰姈矮身坐在了外厅的瑶席上,玉裳为她端来了一杯茶水。
&esp;&esp;兰姈接过茶水,回过头,隔着屏风,看着柳茵茵努力逗着襁褓里的婴儿,以此博郑祎一笑,心里不觉得苍凉和嫉妒,反而松了口气。
&esp;&esp;嫁给郑祎虽不是她当初所愿,但兰姈也曾妄想过夫妻和睦的平静生活。
&esp;&esp;在他对她尚有新鲜感的那段时间,兰姈也不是体会不到他对她的好,也想过就这么与他延嗣繁茂,白头偕老。
&esp;&esp;不曾想,有些人一旦卸下伪装,竟是那般面目可憎。
&esp;&esp;现在的兰姈,反而庆幸他们俩没有孩子。
&esp;&esp;可兰姈心如止水望着郑祎盯着襁褓痴迷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了另一丝疑窦。
&esp;&esp;这些年,郑祎宠幸其他的小妾也不少,为何只有柳茵茵怀孕了呢?
&esp;&esp;真的是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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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兰殊从来不问秦陌去哪,去做什么,她不管,也管不着。
&esp;&esp;直到月亮于空中高高挂起,屋内烛火摇曳,兰殊坐在了案几前,听得屋门一声轻响,知晓是少年回了家。
&esp;&esp;兰殊对于他的晚归,已是习以为常,秦陌一回来基本会先往耳房洗漱,也不需要她什么伺候。
&esp;&esp;是以兰殊听到了声响,只远远朝着门口问了句“你回来了”,手握着狼毫,并未起身。
&esp;&esp;可少年熟悉的身影,迟迟没有现身。
&esp;&esp;兰殊不由心里存了丝疑窦,又朝着打开的房门口望了眼,搁下笔,莲步轻移,款款走了过去。
&esp;&esp;月色沉沉,屋外晚风瑟瑟,拂过墙角的灌木丛,一阵沙沙作响,兰殊人未身至,却先嗅到了残风中和着的一丝酒气。
&esp;&esp;“你喝酒了?”兰殊走到门前,才发现少年倚在了门沿上,颀长的一道影子,脚尖有些站不太住,颇显得头重脚轻。
&esp;&esp;酒味渐浓,兰殊鼻尖紧了紧,伸手去掺扶他。
&esp;&esp;少年的眼睫一直半垂着,近乎有一种靠着门沿入定了的状态。
&esp;&esp;直到少女纤细的柔荑搭上了他的手肘,他涣散的瞳孔才有了聚拢,掀起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看了起来。
&esp;&esp;“军营里的武将还真是能喝呢。”
&esp;&esp;兰殊以为他是回营里去陪那帮行伍的糙汉对酒当歌了。
&esp;&esp;秦陌对此未置一词,兰殊牵着他走了一步,感觉他醉沉沉的,蹙起眉梢,“难受吗?”
&esp;&esp;秦陌微一摇头,“吐过了。”
&esp;&esp;“啊?”兰殊美眸圆瞪,以他的酒量,不至于呀。
&esp;&esp;她还从来没见他喝吐过。
&esp;&esp;秦陌也的确不是喝吐的。
&esp;&esp;他是在那帮小倌,明明生得一副与他一样的男子皮囊,却以爱慕的眼神看向了他,搔首弄姿来到了他身旁,手指刚要触碰到他的脸颊那瞬间,转头就吐了。
&esp;&esp;他将他们一轰而散,独自一个人坐在了厢房里,心里烦躁无比,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老久老久。
&esp;&esp;待回过神来,地上已经横列了三四个酒坛子。
&esp;&esp;而后,他趁着酒意壮胆,提着酒壶,纵马驶入了皇城驰道。
&esp;&esp;连夜,来到了卢尧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