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致使他每回想说,又怕,她从此同他生分起来。
&esp;&esp;回过神来,秦陌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与她的关系,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十分微妙。
&esp;&esp;明明看似他是强势的那个,他们之间,他却像永远都慢了半拍。
&esp;&esp;秦陌本想着来日方长,待他慢慢弥补,她那么聪明,迟早有一天会看出来。
&esp;&esp;可兰殊的心,早在他错过的那半拍中,叫他弄丢了。
&esp;&esp;
&esp;&esp;她把他卡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方。
&esp;&esp;而他连怪, 都怪不到她头上。
&esp;&esp;永安楼,柜台前。
&esp;&esp;秦陌凝望着菜单上那一排熟悉的早膳名讳,听到台上说书先生拍板再提“卖油郎”, 陷入了彻彻底底的懊恼之中。
&esp;&esp;由着心上人帮他追求男人,上穷碧落下九泉,独他秦陌一份了吧。
&esp;&esp;少年唇角微微扬起, 布满了自嘲与可笑, 不待笑容提到耳边, 那弧度便又自个趋直扁平了回去。
&esp;&esp;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悔不当初。
&esp;&esp;恰在这时,楼上露台,有人探出头来。
&esp;&esp;卢尧辰受到了楼上熟人的邀请,盛情难却,心想人多热闹, 更容易叫人打起精神,便带着秦陌, 走进了一个莺歌燕舞的雅间。
&esp;&esp;那一群长安闲散的公子哥们一一同他行礼,秦陌勉力牵了下唇角, 其间, 竟发现了同僚刘维的身影。
&esp;&esp;两人打了个照面, 卢尧辰观察刘小伯爷与秦陌此时的脸色, 近乎是有些惊人的雷同。
&esp;&esp;卢尧辰关切朝旁人询问,始知他们就是为了宽慰刘维,才设了这番席面。
&esp;&esp;刘维的青梅竹马, 马上就要同别人订亲了。
&esp;&esp;亏得他们耗尽财力人脉, 一夜之间,遍请了长安最有名的那几位行首过来畅谈风月, 只为引刘维看一看这世间,人间尤物多的是,犯不着吊死在一棵树上。
&esp;&esp;偏偏筵席热闹,刘维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也不同那些个婀娜娉婷的行首谈心解意,闷酒倒是饮尽了一壶。
&esp;&esp;“我这百年好酒,可经不起你这么海喝啊。”
&esp;&esp;“世子爷怎得也坐那么偏,莫不是惧内?”
&esp;&esp;这厢他们拍着刘维的肩膀,那厢秦陌一落座边角,便有人翘起眉角,打趣起来。
&esp;&esp;然不过一句,卢尧辰便用双眸示意他们,适可而止。
&esp;&esp;秦陌,从来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打趣的人。
&esp;&esp;开口那人连忙自掌了一下嘴巴致歉,秦陌略一摇头,心里却自嘲地笑了一声。
&esp;&esp;惧内?
&esp;&esp;但凡他今晚相中一个,兰殊估计会放着鞭炮帮他纳进门。
&esp;&esp;那些公子哥儿又说了几句圆场的诙谐话,一人提了壶陈酿过来,亲自为秦陌斟酒,恭敬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看向了他身旁的卢尧辰。
&esp;&esp;他们这帮人,都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同年纪轻轻身居要职的秦陌,素来是处不到一块去的。
&esp;&esp;如今能时不时坐在一个筵席上,都是沾了卢尧辰的光。
&esp;&esp;想当年,卢尧辰也是京城出名的翩翩儿郎,文武双全,风华正茂,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诡异大病,落下了病根,叫他就此缠绵病榻,什么家国抱负都从此不得施展。
&esp;&esp;若非如此,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们也不会有机会同他结交。
&esp;&esp;外界均知端华太妃没能诞下龙子,一直将外甥卢尧辰养在身边,视为亲生骨肉。
&esp;&esp;说来端华太妃从前何等宽仁的一个人,后来治宫甚严,底下人一个不小心便杖毙,也是从卢尧辰病了之后,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