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他跑的又远又偏,内阁人见的少了,自然心里松懈下来。
&esp;&esp;转眼,不过半年,西部边防盯着他动向的内阁眼线,却传来了洛川王庇护商路,遇到一支突厥军队袭击邻边小国的消息。
&esp;&esp;他在出手帮助的过程中,发现对方领队的是颉利禄的次子,即刻从路过援助变成了主动伏击,直接把人给擒了,派使臣去同颉利禄说拿城池换人。
&esp;&esp;结果遭到对方婉拒,只想拿钱换人。秦陌连禀都不禀报长安,二话不说,一刀就砍下了那次子的头颅,就这么给颉利禄送了回去。
&esp;&esp;“连座城池都不值的头颅,在不在头上都没什么关系。”
&esp;&esp;秦陌料得不错,颉利禄悲痛欲绝,却也没兵戎相见。
&esp;&esp;两方都在蛰伏,他不过是挫一挫对方的气焰。
&esp;&esp;内阁参洛川王的折子,却在御书房叠了高高一摞。道道都在斥他刚愎自负,恣意妄为,鲁莽武断,不羁不驯,视皇权于无睹。
&esp;&esp;李乾即刻下令召他回京。
&esp;&esp;斥候快马加鞭将密令递到秦陌眼前时,他刚好驰马来到了大周与天方国的边界处。
&esp;&esp;自洛川王来到西部,除了每日追在沙匪屁股后面撵,貌似一直都找寻什么人。
&esp;&esp;这几日,似是终于有了什么蛛丝马迹。
&esp;&esp;京城的急召却传了过来。
&esp;&esp;自上回红寺堡一战,曹都尉和王参军深深折服在了秦陌脚下。从他袭爵之后,就一直追随着他,跟来来西北吃沙子,竟也是甘之如饴。
&esp;&esp;曹都尉骑马在他身旁,看见陛下的旨意,压低了声音道:“王爷,陛下不会真的信了那帮老臣的话吧?”
&esp;&esp;王参军目光深远,忍不住轻声提醒:“若陛下真的疑心,长公主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可若是公主娘娘同陛下起了龃龉”
&esp;&esp;自李乾登基数年,私下打压长公主势力的行为,秦陌并不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esp;&esp;所有臣子都能理解帝王拢权的行为,连长公主自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但王参军觉得秦陌肯定不希望他俩之间,因为他,由暗抢变成了明争。
&esp;&esp;虽然这么多年,长公主面上对亲子都是冷冰冰的,可王参军一直觉得,这不过是长公主蒙蔽陛下,减少陛下对秦陌猜忌的手腕。
&esp;&esp;秦陌拿着眼前的密令,神色从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只唔了声,眯起了视野,望了一眼远处碉堡繁复的天方国。
&esp;&esp;那一眼透着一丝期盼,却又有些,近乡情怯的黯然感。
&esp;&esp;他没有那么不了解她。
&esp;&esp;当年少女凝望着那张由西通向罗马的地图,满怀憧憬的目光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esp;&esp;他知道她最可能会想去的地方。
&esp;&esp;他也知道,她有很多想看的东西,却不见得,会想看见他。
&esp;&esp;短促的沉默过后,秦陌转过了马头,奉命回京。
&esp;&esp;--
&esp;&esp;西北的灼日,烧人皮肤。
&esp;&esp;天方国境内,一名头上戴着遮阳斗笠的女子,正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走进了一个与大周开通互贸的小镇集市内。
&esp;&esp;斗笠上以白色的轻纱覆盖,她在一个卖香料的小摊前停住了脚步。
&esp;&esp;摊贩正低头摆布着从库房新拿出的香料,见有身影靠近,含笑嚷着熟稔的迎客话,不经意抬首,只见幔幔纱帐下,风轻轻抚过,露出一张恍若天人的如画容颜。
&esp;&esp;他在贸市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见过的往来行人无数,却还是不由自主被这年轻的中原女子吸引了目光,心中连赞了好几声,好俊一姑娘。
&esp;&esp;只听她开口的嗓音清脆,泠泠犹如山中涧泉,温言询问道:“请问有藏红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