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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师只道叔叔是元成六年一夜白的头。朕一时好奇,就想知道元成六年,发生过何事”
&esp;&esp;此言一出,殿内各处站着的宫人侍卫,一瞬间统统跪了下来,噤若寒蝉。
&esp;&esp;宫中曾下过禁令,所有人不许议论摄政王白发一事,更不准提元成六年。
&esp;&esp;这是他的逆鳞。
&esp;&esp;小孩见他们如此反应,一下也嗫喏了声。
&esp;&esp;秦陌沉默了许久,只叫他们起身,而后安排了新的课业,让小孩坐到了案几前。
&esp;&esp;他拿着那本细史,坐在了窗户旁边的黄花梨太师椅上,将它放在了几前,凝着它出神半晌,猝然抬手,掀开了史册的一角。
&esp;&esp;秦陌盯着椅上人失神的样子,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便是叫所有人都不提,他自己,又怎么会忘呢?
&esp;&esp;所谓的逆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esp;&esp;就好像没有人说起,他每天梦着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她就永远,都还在世一样。
&esp;&esp;窗外,一阵强烈的东风,穿过窗户的罅隙,猛地掀向了几上的史册。
&esp;&esp;秦陌的视线不由瞬向了那翻飞而起的泛黄页纸,只见它最终,停留在了元成六年。
&esp;&esp;抬头的字迹,一笔一划,陈述而来,便是这一年,摄政王秦陌曾遇刺两回。
&esp;&esp;四月二十二,清晨上朝,路过永宁坊落英巷,遭死士伏击,左手受创。
&esp;&esp;五月初五,端午盛宴,遇伶人弩箭刺杀,摄政王妃崔氏以身相护,王爷免于危难,王妃香消玉殒
&esp;&esp;看到这儿,秦陌一时间脑海如遭了五雷轰顶,炸得一片空白。
&esp;&esp;四周的空气瞬间稀薄了起来,心口宛若万柄利刃捣搅,痛得他猛然从床上,坐起了身。
&esp;&esp;黎明破晓之时,天空是最深的墨色。
&esp;&esp;清晨一来,今日,便是元成六年的,四月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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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兰殊闻鸡鸣声起,梳妆打扮过,便叫马奴将她从西域带回来的那十匹骏马牵出了大门外。
&esp;&esp;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兰殊站在赵府门口威武的白石狮子旁边,静待秦陌过来接她。
&esp;&esp;只要他绕道过来,再从她这边的方向,转从南宫门入皇城,便能避过落英巷。
&esp;&esp;兰殊最近完全没查出那道箭的任何线索,一时间心里也没了章法,思来想去,这场伏击,还是别让秦陌遭受的好。
&esp;&esp;至少全须全尾的他,真在端午遇了事,跑也能跑的快些。
&esp;&esp;可一大清晨,洛川王府特地派了管家邹伯过来,一上前,拱手同她温言致歉,“王爷临时受了急召,要即刻进宫,一时没法绕路过来了。他特命老奴先过来同您致歉,说下回请您吃饭赔罪。”
&esp;&esp;兰殊的声音不自觉急切了两分,“他走哪边入宫了?”
&esp;&esp;邹伯愣怔了下,躬身道:“就是按平常的路径去的。”
&esp;&esp;兰殊心下不由一沉。
&esp;&esp;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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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陌不惜失约,也要从落英巷过,一则是想验证自己的梦境,二则是梦境中这两次刺杀离得这般近,指不准会有什么关联,或许,他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esp;&esp;但凡有一丝蛛丝马迹,他就能少一丝被动,就能更好的,保证她安全度过那一天。
&esp;&esp;然死士从不畏死。
&esp;&esp;便是洛川王早已察觉落英巷里的埋伏,也未能生擒住他们。
&esp;&esp;那帮杀手,一发现他与他的亲卫早有预防,暗害不成反遭围捕,即刻咬碎了牙缝间藏好的毒囊,一点儿审问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esp;&esp;秦陌站在巷口前,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