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观入城,血淋一地。
血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一路断断续续且坚定不移的走进原阳县。
原阳县的百姓何曾见识过这种恐怖的场景?
他们只听说过某地某地的妖魔残忍无道,用人尸铸成京观,却没曾想今日竟能亲眼见到妖魔尸首所铸成的京观。
那可是妖魔的尸首!
一尊妖魔,就能掀翻整个人族村落,为所欲为。
而现在整整十三头狼妖的头颅摞在牛车上,随着陈平的拉扯缓慢的走进城中。
这些狼妖泛白的眼珠里,分明还孕育着惊恐、茫然和不甘,可它们现在都死了。
尤其是京观最顶上的那一枚狼妖首级,尖牙血舌之间犹散发着凛凛煞威,像活着时一样。
“那是什么东西?”
有好奇心重的小孩子凑上前来,她的父母赶忙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拖了回去:“快家去,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陈平。
这个经常和黎九一起出现,专门负责给枉死的人收尸的狗腿子,在原阳县所流传的故事里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如今他拉着满满一车的妖魔头颅出现在大街上,更令这些故事添加了许多恐怖主义的色彩。
王大牛和曾二虎也一眼看见了这个拉着牛车的兄弟。
完了。
南山黄狼窟,为祸原阳镇上百年无人可解。
现如今黄八牙一家却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这里。
他们是谁杀的?
答案不言而喻。
总不能是黎九那个废柴吧?
“陈平兄弟,你可害苦了我们呐!”
他们俩在心中呐喊,现实里却不敢上前一步。
陈平既然拥有斩杀黄八牙的实力,且对黎九忠心耿耿,又怎么会不记恨他们哥俩?
怨不得黎九爷敢在刘捕头的面前那么嚣张,甚至还敢出手偷袭,原来是陈平兄弟的修为又有突破。
早知道他们也应该跟着黎九爷转投大老爷的阵营,这样既能洗脱骂名,又能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
何苦像现在一样,里外不是人?
刘正阳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座雄伟的妖魔京观,眼神呆滞,“这……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他忽然觉得身上错骨的伤势也不那么痛了。
谁能想到仅仅一个多月不见,黎煊的身边竟就出现了这样一位能够荡平黄狼窟的狠人?
联想到先前黎狗的那些言状,他哪里是不敢去往八里庄?
分明是已经派遣出最忠诚的手下,去把黄八牙一家全都料理了。
黄八牙不应该是为祸一方的大狼妖吗?
为什么现在乖乖死在车里连条狗都不如?
这一切的一切,刘正阳根本就想不明白。
他现在只知道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二老爷,否则一旦让此人借着斩妖除魔的手段达到声望顶峰,原阳县将再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制裁他。
只是,二老爷真能压制得住现在的黎九爷吗?
……
在原阳县的府衙里,黎煊见到了告病在家的县令大人苏磬。
他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再没有之前那种苍老无力之感。虽然依旧瘦削,但整个人充满上位者的威严,根本就没有一点病重的样子。
那柄琥珀色的宝弓就安静的躺在他的左手边。
“启禀县令大人,属下幸不辱命,成功击杀黄八牙,解救八里庄上千百姓,特此前来复命。”
黎煊恭敬的弯腰行礼,把原阳县的大印奉上。
苏县令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轻轻的抬起手边的长弓示意黎煊抬起头来:“这把弓,曾经不过是洙州地里的一截枯骨。”
“此骨历经数十年的风吹日晒而不损不朽,经一位老农发现,转手呈给当地的古董商。”
“这位古董商一眼便看出此弓的不凡,许以百金,从老农手中买下此骨。”
“后来此骨几经流转,落入一位铸造大师手中,铸成此弓。”
“那一截枯骨,乃是千年不腐的殒龙骨。而此弓,名为龙丘。”
“黎捕头,不知你对此弓,有何看法?”
黎煊凝神望向这柄宝弓,只觉此弓独特的造型,真如神龙之脊骨,于无形之中有龙威流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世名器?
“如此神骨宝弓,又岂值百金?由此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