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煜听着他的话,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你不放心,每天训练完来看我。”他顿了顿补充道,“三站地铁,不远。”
“而且我也没有辞职,我签了合同的,违约金很高。我只是请了病假,想养好身体,调整好状态,再回jhg执教。”
这句话真假参半,宿煜的确没有提辞职,违约金也的确高的离谱,但是他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身体真的可以好转。
下坠,每一秒都在下坠。
直到昨天晚上,他好像无形之中抓住了什么东西,短暂地得以喘息。
人总是要有点念想才能活下去,就像世界赛前,他是为了路向南的梦想而活,他本想着拿到fmvp后,就结束生命。
但是在赛后,他看见了祁曜,久别重逢,隔着茫茫人海,像夜晚的海上亮起的灯塔。
熠熠生辉。
上天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成为路向南,再带出一个冠军fmvp,他病态地想着,希望能自欺欺人地获得活下去的动力。
但是昨晚,祁曜对他说,“不管你过去怎么样,我都永远不会放弃你。”
无关乎过去将来,只看当下,面对面视线交织,呼吸相闻,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那一刻,宿煜觉得又做回了自己。
…
祁曜不可能放任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自己待着,何况那个人还是宿煜。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已经跟孙经理请好假了,连着过年一起休,年后我一定加倍训练,把欠下的都补回来。”祁曜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就让我陪着你吧。”
那一刻,宿煜忽然想对祁曜说自己的病,他想把压在深处的一切都说出来,半点儿都不想隐瞒,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祁曜是他最后的一束光了,抓住了,就有希望。抓不住,便是万丈深渊。
宿煜没说什么,把路向南的名字藏匿在几近荒芜的内心深处。
…
上午十一点来钟,亭和水哥来到了医院,病房门外,他们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日用品交到祁曜手上。
祁曜对俱乐部的说辞是,宿煜被他不小心推到了镜子上,手割伤了,他有责任,所以需要照顾。
但是在俱乐部里,众人解读后的版本就是:rays输了训练赛,气势汹汹地去质问新教练,甚至大打出手,导致新教练受伤进了医院。
亭脸色不太好看,和祁曜对视了一眼,“我进去看看他。”
祁曜点头,看着亭走进去。
水哥探着脑袋往里看,也看不见什么,偏过头来问祁曜,“什么情况啊,哪里受伤了,伤得那么重吗,到需要住院的程度了?”
“左手受伤。”祁曜的眸光慢慢变冷。
“卧槽,手受伤了!”水哥震惊道:“听说露men手上的保险是天价,这保险公司得赔多少钱啊!?”
这句话在祁曜听来,不是一般的刺耳。
他也不想再跟水哥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t1训练赛,我们的发育选址很冷门,那个点既不是资源地,也不是攻防兼备的地段,没有任何地理优势,只有结合我们整套战术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让魔j也落在了那里?”
水哥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不太敢看祁曜逼人的眼睛,笑笑,“也许,就是偶然吧。”
“是不是太偶然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今天早上看了一遍比赛的回放视频,”祁曜说,“开局我们跟魔j的落点重合,但并不是不能打,你既没有跟我,也没有给24k加盾。”
水哥显然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是你把宿煜整理的战术,透露给了魔j,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