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让他是太医院的院正,刚好今日好死不死的轮到他值守,此刻他好想抬头望天,祈祷时间能够回流!
早知今日,早早的装病在家那该有多好啊,也不会遭遇这样的煎熬。
他在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带着满脸严肃的脸,沉重的开口。
“皇上,臣已经检查完毕!”
不等张太医说完,景文帝急不可耐的问道。
“如何,可有查清?”
张太医深深的蹙着他的眉头,目光在德妃娘娘身上打量了一圈,又回到景文帝的身上,在心里将皇上对于德妃娘娘的宠爱衡量了又衡量,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皇上,根据老臣多年以来的经验,七皇子今日所中之毒确实是食物相克所致,这宴会上的六君子汤里面含有人参、茯苓、炙甘草、陈皮、半夏等多种药材,而里面的半夏又与乌头类的药材相克,产生剧毒!”
景文帝听言立即打断道。
“什么菜品中会用到乌头类的药材?朕怎么从未听闻?”
张太医硬着头皮,艰难的说出,“回皇上的话,来自德妃娘娘宫中的这半块梅花糕中有草乌的味道!”
不等景文帝发言,德妃立马就失去了往日的清冷感直接站起身来,浑身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咆哮道。
“简直胡说八道,本宫怎么不知那糕点中竟会加了草乌?”
而后,德妃那淬了毒的眼睛如同利刃一样,倏地射向宁贵人。
咬了咬牙,恶狠狠的对着宁贵人说道。
“宁贵人,你我自来就较为和睦,一直以来也并未因为什么生了嫌隙,本宫问你,是何缘由让你不惜重伤自己的亲生孩儿也要诬陷于本宫?”
“亦或是你受了谁的指使要来陷害本宫?”
“这梅花糕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出来的,怎么证明它就是从本宫宫中带出来的那一块?”
随后,她又转过头,朝着景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嘴里嚷嚷着。
“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都不知道那什么草乌是什么东西,宁贵人竟这般陷害于臣妾,臣妾冤枉啊!”
高高在上的德妃,一改往日的性子,此刻竟愿意低头对着景文帝求情,这样的画面在景文帝看来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得到过德妃的心,她就如同那高高挂在夜空的月亮,时常骚动着他那颗尘封的心,此刻,瞧见德妃如此娇滴滴的样子,景文帝的心头不禁一软。
转而对着宁贵人呵斥道。
“宁贵人,那糕点即便当真是小七从德妃宫中带回的,可过了这么久,谁又能保证那糕点就不会被有心之人动了手脚,这宫里人来人往的,仅凭这一样证据,也不能证明就是德妃有意谋害小七。”
“再说,这宫中谁不知道小七素来就很是喜欢黏着德妃,可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比你这位生母与小七之间的感情,她又有什么目的要毒害小七?”
“朕看你也是气急了,无凭无据就认为是德妃下的手!”
宁贵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她的夫君,她可怜的皇儿的亲爹,这明晃晃的证据都已经摆在了面前,他竟还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强词夺理,公然维护那贱人。
今日,她非要让撕开这贱人那虚伪的嘴脸,让这是非不分的男人瞧瞧他心仪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宁贵人缓抬起头来,高昂着自己的头颅,目光如利剑般直视前方。
她丝毫不畏惧景文帝那自带威严的目光和神色,他的眼里透露出一种坚毅与不屈。
就这样望着不远处的景文帝,充满力量的一道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的心底深处发出,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若皇上执意偏袒德妃,那臣妾只能为自己的皇儿遭受这无妄之灾感到悲哀!但臣妾绝对不会放过这幕后的黑手。”
而后,宁贵人又将目光投到德妃的身上,嘶哑着声音继续说道。
“德妃娘娘若要自证清白,就将你慕倾宫的梅花糕拿来给太医验证,看看臣妾这半块糕点和你宫中的究竟是不是一样的成分,看看臣妾究竟是不是故意陷害于你?”
德妃原本还坚信着是宁贵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块糕点就冒充是她宫殿里拿出来的,听着她嘴里说出这样坚信的话来,一时间,她就生了怀疑。
莫不是这个贱蹄子早早的就在那糕点中暗中下了那劳什子的草乌,就在这里挖好坑等着她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