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正在思索这药香是怎么回事,大堂内一名肚子很大的肥头大耳将军领着一帮官员快步迎了上来。
“哎呀!爵爷!您可终于来了!”
明安从盔甲和服饰认出这肥头将军正是子午关的镇抚兼守将石永忠,捧手行礼,“石大人,你好你好!”
两人虽然国家所属不同,从职位上来说,明安的安抚使和石永忠的镇抚,都属于地方行政长官级别,品阶相差不大,而明安还有子爵的勋位,总得说起来,比石永忠甚至还高了那么一等。
说话行事之间,明安讲了礼数,谈吐有气度,却并没有像之前对待昭太后那般谦恭,和众人客套一阵打了圆场,在尊客位入席就座。
堂上白玉石座主位,坐了一名艳美宫妇,自然便是昭太后了。
此时她正斜斜靠在宽敞的软椅垫上支着头,右腿翘在一个架子上,被一旁的宫女用药草隔着肉色纱袜灸烤脚踝跟腱,见明安来了也懒得起身,只是睁眼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眯眼接受宫女的灸烤侍奉。
明安瞧她自得样子,完全就是反客为主不拿自己当外人,可主人家石永忠毫不在意,甚至说是开心到极点,唾沫横飞跟昭太后吹捧这药草,说是派人千辛万苦在深山老林中找到的灵药,吸取了天地之精华,灸烤过后对脚筋的愈疗极是显着。
似乎这药草确实有用,昭太后慵懒斜躺,一副很惬意的样子,眼睛都不睁懒洋洋说道,“石卿家有心了,你那儿子的事,回头我跟林右相打声招呼。”
石永忠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场直接跪下咚咚咚给昭太后磕了三个响头,喊着必定为太后为北岳国抛头颅洒热血,堂下众人也跟着匍匐跪倒喊口号,这整齐划一的熟练程度,明安很怀疑他们是偷偷彩排过很多回。
昭太后尖锐的金指套轻轻往嘴边一拂,优雅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一旁的宫女退下,“先到此为止,晚些时候再灸,莫让东海国的明大人笑我们北岳国待客无礼。”
明安赶紧说道,“不敢不敢,一切以太后身体为重,只是不知道太后的脚腱可是有什么顽疾?”
昭太后不紧不慢说道,“幼时被歹人伤了脚筋,不能肆意奔跑,哪怕是行走久了也会疼痛,几十年落下的病根。”
想起刚才那番情形,明安这才醒悟,昭太后之所以淡然坐在御辇上一动也不动,不是因为她不害怕不屑于跑,是周围护卫都歇菜了,自己一个人根本跑不动,索性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淡然样子,这样哪怕是死也能有逼格的死。
一想到这儿,明安忍不住莞尔一笑,未曾想这一笑又得罪了这个小心眼的昭太后,眉头微蹙威严说道,“怎么,哀家的伤痛过往,明大人觉得很好笑?”
如同哄一个火药桶的小心眼女友那般,明安无奈一叹,柔声说道,“怎么可能是嘲笑呢?我同情还来不及。我笑是想着,太后你还真是巧,遇到我不但能帮你对付疯牛,还能帮你治脚筋。”
昭太后最在意的就是她这双行动不便的脚筋,许多有眼力见的大臣,靠帮昭太后遍寻天下求药治脚,获得了不少好处,比如今日石永忠巴结昭太后就是靠这招,好给他那个在京中惹事的儿子求个网开一面。
一听说明安有法子治脚,昭太后迅速坐直身子,淡定语气此刻也有了情绪起伏,“明安,你真有办法治?”
“可以一试,总归是有点效果。”
昭太后显得急促又激动,“只要你能治好哀家的脚,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你想要什么,哀家都给你!”
难得见到昭太后如此失态的一面,明安嘴角微挑有些得意,敲敲桌子说道,“那我先选好酒好肉。”
众人都愣了,一下子没回过神。
“我对付完那头疯牛到现在都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就是留胃口蹭晚上这顿烤羊腿,咱们能吃饱喝足再聊行么?”
场上众人听了明安这番打趣,很想笑又强行憋住了,眼神看向昭太后等她示意。
昭太后也是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指套往嘴边拂了拂,优雅一笑,“明大人可真有趣,是哀家太过急切了些,石卿家,你快上好酒好肉吧,莫让咱们的大英雄饿坏了。”
石永忠见平日不拘言笑的昭太后今日竟然笑了出来,心情顿时高到极点,扬声吆喝着下人赶紧上好酒上好肉,欢天喜地招呼着明安推杯换盏。
明安自从学了韦爵爷的几分手段,此时已经完全进入状态,演出一副官场社交达人的风范,你一杯我一杯,时不时插科打诨皮两句,逗得昭太后浅笑连连,场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