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明安面如死灰,任由两个宫女将舞姬重新扶入大堂中,自己失魂落魄跟在身后,想着这少女若是死了,自己夜半肯定会内疚到睡不着觉。
堂上玉石高座,昭太后神情满是殷切期盼,兴致勃勃问道,“明大人,学得如何了?”
明安挤出微笑干笑一声黯然落座,“太后,我尽力了。”
众人见他这番失望沮丧的神情,显然是那舞姬的表现不符合他心意。
这样一搞,反而让众人更加好奇,那舞姬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歌曲。
全场目光纷纷望向那舞姬,就连昭太后这母仪天下的威严国母,此刻也显得有些迫切焦急,催促道,“快唱快唱!唱得好哀家不但免你死罪,还重赏你!”
生生死死,爱而不得,短短一炷香,让这少女舞姬的情感历程宛若经历百年沧桑,饱含胸中难以抒发的全部真情,化作动人心魄的旋律,徐徐开唱。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全场寂静一片,众人神情飘渺恍惚,仿佛置身一团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海中,有一个饱经沧桑的年长女子,站在花海中感怀过去青春回忆,听得场上众人生出万般缠绵愁绪,宫女们悄悄抹了抹眼泪。
少女舞姬越唱越动情,音调逐渐走高,“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一曲《女人花》唱毕,男人沉默女人流泪,全场众人被惊艳到几乎忘了呼吸,炙热目光聚集在同样一副吃惊表情的明安身上,若是目光能加热物体,那明安肯定会被烤干的那种。
明安此刻心里却想着。
“他奶奶的!这不是能唱准么!刚才吓死我了!”
“话说九州人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我就唱一遍她就记得一字不落!还能完美唱出歌中哀怨真情!牛逼啊牛逼!”
泪痕划过香腮玉颊,斜倚玉座上的昭太后,怔怔望着前方,似乎在看那舞姬,似乎在看堂外无穷远处的星空。
怀中取过手帕擦了擦眼角泪痕,昭太后胸脯起伏几下调整情绪,略显哽咽的声音温柔说道,“明大人作的乐谱,你唱得非常好,哀家很喜欢。来人啊!赏黄金百两,带这姑娘下去好生养伤。”
见昭太后肯放过这失误的舞姬,明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顺手抄起刚才用手帕包着冰块做成的简易冰袋,抛给了那舞姬,“嘿,姑娘,接着!冰敷你崴伤的地方,会舒服些。”
那舞姬接过明安递来的冰袋,原本爱而不得的哀怨眼神,又向明安重燃款款深情。
可她心想自己不过一介低贱舞姬,入不了这才华横溢的俊才眼中,哀怨一叹低头谢过,领了赏赐由同伴扶着退下。
这些小互动全都让高处的昭太后瞧在眼里,鎏金指套拨了拨下颌,看向明安的眼神中多了些款款温情。
救人一命,让明安心情大好,见场上众人都还在发呆看着自己,明安乐呵呵道,“各位大人,接着吃接着喝啊!我还没吃喝过瘾呢,愣着干嘛!”
石永忠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歌功颂德阿谀奉承,朝着明安如狂浪而来,听得明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文抄公归文抄公,为了救人抄个现世流行歌曲,明安觉得这曲子抄得不坏。
轻吐浊气舒缓多愁善感的心绪,昭太后俏盈盈柔笑道,“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方知,明大才子果然是谪仙下凡。”
“不敢不敢……”明安含含糊糊疯狂推辞,这才意识到,今晚自己这逼装得有些过,似乎让昭太后对自己的态度,太过殷勤了些。
“明才子那首《女人花》词曲作得很好啊,很好。”昭太后垂下修长睫毛,“每一词每一曲,都唱到哀家心坎儿里去了。”
饮半盅美酒,昭太后略显哀伤的目光望着杯沿残唇印,纤细玉指来回摆动,搓得殷红如血的酒液来回涟漪不停。
“哀家一个弱女子,于这大争之世浮沉多年,多少辛酸艰苦无人知,无人怜。直到今日遇见明才子这番知己,一曲唱出哀家多年心绪,哀家真的很欣慰……”
明安被昭太后这深情款款的语气,弄得脊背发寒,干笑一声有些慌乱说道,“在下只是碰巧感念到了一代名后之下的柔软心绪,所以作出这《女人花》献给太后聊以安慰。”
话锋一转,明安把这儿女情长之事绕回正经事上,试图让昭太后忘了这茬,“词曲与治世安邦之道比起来,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