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区逐渐解禁,港城中居民几乎都看过了北境军带来的画片。
后面几日,夏洲港的码头运输来了很多北境货品,食物美酒棉衣日用品,物美价廉,品质远高于九州所产,众人只要凭借发放的北境钞票就能购买。
若是钞票不够,城中驻守的北境军提供了大量的招聘工作,只要协助城中修缮和官籍造册,便能赚得北境钞票换取好东西。
按照第二条规定,城中众人必须隔天傍晚,前往中央广场,统一观看北境军带来的画片,亦或是派来戏剧团的演出。
原本是半强制的规定,没想到城中百姓一看之后欲罢不能,嚷嚷着觉得隔一日放一次不够,要每日都看都听。
一时间,北境的影视、歌舞、戏剧,风靡夏洲港的大街小巷。
城中孩子或许不知道闵胥国的当朝皇帝是谁,但肯定知道可恶的世家贵族黄世仁想欺辱杨白劳父女,然后被北境军救下。
之后便是北境军的指挥官率领大军攻占黄世仁府邸,枪杀黄世仁及其走狗,把黄世仁霸占的土地和金银都分给百姓,杨白劳父女也被分得一大片土地,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影视剧并不是每日连放,北境军有时候还会带一些科教类的视频,向百姓们介绍什么什么是劳动、什么是剩余价值、什么是民众权益。
纪录片也是主要的科普题材之一,会用浅显易懂的方式介绍北境国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生产生活、国家税赋、百姓饮食起居等等。
仅仅一个月的功夫,夏洲港的百姓们已经彻底融入北境,街上见到北境军不但没有半分恐惧,反而会热情打招呼。
每个人昂首挺胸,为自己“北境海外民”的身份感到骄傲,浑然忘了自己本来是“闵胥国民”的身份,其中转变态度之快,连北境军将领都有些吃惊。
通过千里音,燕海平向明安细细汇报此事,担心其中是否有诈,明安反问。
“若你漂泊半生,在战乱和饥饿的生死线上挣扎,陡然遇到一个人,让你改姓改宗当他儿子,但从此他让你顿顿大鱼大肉吃得好睡得好,你会怎么答?”
燕海平设身处地想象一下,清清嗓子认真答道。
“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明安撇嘴一笑,“那不就得了!”
众人本以为这充实的生活会继续下去,直到一日清晨,夏洲港的警报钟声,再次响彻四方,将这本已从喧嚣变得宁静的夏洲港,再次滑向危急的深渊边缘。
“敌袭!敌袭!城外十里,三万闵胥大军集结,准备进攻夏洲港!海域上出现大量闵胥国战船,数量多达三十余艘,正在逐步封锁包围!”
城中百姓再次陷入恐慌,明知闵胥国大军是来收复失地营救自己人,心中却是害怕和抵触,期盼着北境军展现出超人的武力,将这些来犯之敌统统击退,还众人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
可惜,事与愿违,夏洲港码头上停泊的北境黑甲战舰,众将士在敌人将袭的前一夜,已经收拾好行李,一齐站在甲板上整装待发。
燕海平满脸复杂之色,把手中的千里音朝一旁的书记余进塞了塞,低声抱怨道,“老余,你要不劝劝国主,区区两万士兵加三支舰队,凭借弟兄们的力量,我有信心击退他们!”
余进微笑摇头,“不记得国主的所说么?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国主让我们今早撤,我们撤就是了。”
“可是敌人围上来,我们抵抗都不抵抗一下就这样撤了,感觉心里直痒痒!”燕海平挠着胸口,望向海面尽头不断包围而来的闵胥战舰,长吁短叹,“好想痛痛快快跟他们打一场啊!国主带一艘就能灭一个舰队,为啥我们十艘船却不让我我们打三个舰队?”
余进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不记得国主所作兵书么?‘用兵之事,能以示之不能,不能以示之能’。
“咱们当年不能打时,要威慑东海国装作能打,换取宝贵的发展空间。咱们现在兵强马壮了,为了麻痹敌人,必须要装作不能打。这一切都是国主深思熟虑的布局,咱们只要深刻执行下去就行。”
“那些百姓呢?”
“国主说,先让他们见过光明,再让他们堕入黑暗,来回折腾几次之后,当他们拿出劲头拼死扞卫自己留在光明中的权利,则大事可成也。”
燕海平听了余进的解释,心中隐约能感觉到明安运用的权谋之术,不再言语。
余进和燕海平这些年作为老搭档,性子刚柔互补,像哄孩子那般反复劝了一番后,燕海平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