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众人不情不愿让开,那跑腿买梨的孩子见状想溜,被那汉子瞧见了,一把抓住后背狠狠摔到地上大骂,“臭小贼,贪了本大爷一文钱,还敢跑,给老子交出来!”
那娃儿跑个腿赚两个铜板本是个开心事,想着能买两个馒头带回家,和娘亲一人一个饱餐一顿,哪曾想遇上了这种事,当下被重重摔地上磕破皮,痛得哇哇大哭,手中却死死抱住那两个铜板在怀里,无论大汉怎么拳打脚踢威胁,也不肯交出一枚,口中哭喊着叫嚷。
“呜呜呜!这是我的两个铜板!我没贪你们的!”
那官爷见人群已经驱散开来露出了道,懒得管这些刁民之间的冲突,拱手等着城外马车进城。
此时一股怡人的香风飘过,吹得众人心中一悦,一驾紫色帷幕的马车从远处徐徐开了过来,众人看了眼那帷幕上的印纹,脸色都是一惊,窃窃私语声在百姓间响起。
“原来是平南王家的,难怪有这等声势。”
明铁钩耳朵动了动,不再和大爷言语,往城门口方向悄悄靠近了几分。
马车徐徐开过官道,正巧路过那汉子暴揍娃儿的闹腾地,娃儿哭喊声很大,一口一个“娘啊”、“娘啊”叫得很可怜。
只见马车幕布一晃,一道青影飞出,接着听到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如雪般的剑光笔直架到了那暴揍娃儿的汉子脖前,凌厉的呵斥声随之响起,“你再敢欺负这孩子,我一剑杀了你!”
众人望向那身形削瘦的青衫剑客,眼前顿时一亮,情不自禁赞道,“好俊美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生了一副鹅蛋粉扑脸,肌肤嫩白透雪,双唇如朱玉,面相很是阴柔,唯有那英气勃发的眉宇,透出一些阳刚之气来,一眼看过去,别说女人看了被迷得神魂颠倒,就连男人们见了也忍不住会多欣赏两眼。
那大汉被剑指着喉咙,吓得慌了神,支支吾吾嚷道,“救命啊!杀人啊!官爷你快来评评理啊!”
那官爷见这少年郎是从平南王府的马车上窜出来的,想着应该和平南王有什么关系,自己招惹不起本不想多事。
可群众的目光齐刷刷朝自己看过来,看得这两个官爷如芒在背,如果任由这俊美少年郎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自己也不好办,当下小碎步跑过去点头哈腰赔笑。
“这位大爷,还请您消消气高抬贵手,若是让这些腌臜汉子的血脏了您衣服,不值当。”
那俊美少年郎鼻哼一声,将剑利落收入剑鞘中,将汉子踩住的孩子扶起身,蹙着眉头打量这汉子,“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欺负这孩子!”
那汉子见少年郎收了剑,慌乱心思收敛不少,见周围人取笑目光看向自己,想着自己刚才丢了面子,决心找回场子,当下挺胸硬气说道,“这娃儿贪了我一文钱,我找他讨要他不肯给,于是出手教训他,怎么就不行了!”
“我没有!”那穷苦娃儿不管身上伤痛,红着眼睛咬牙争辩道,“我只拿我应得的两文,根本没有贪你们的钱!”
两人又开始吵起来,那少年郎感觉很无语,追问道,“到底怎么会回事?”
旁边的梨摊贩子是个伶牙俐齿性子,当下把那二十九文买卖复述了一遍,听得那少年郎感觉很头大。
少年郎掐指算了遍,发现果然如众人争执的那般,只有二十九文,少了一文,那一文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贪了。
本以为这少年郎出面,应该能解决困局,哪曾想这少年郎也算不出来,反倒让五个人的吵架,变成六个人吵架,更添乱子。
这时马车上发出一声轻叹,一阵破风之声从马车上射出,不偏不倚落在了梨摊贩子的手上,竟是一枚一文钱硬币。
马车上传来一阵慵懒无奈的细细嗓音,“不就是一文钱么,有什么好争的,我替那娃儿给了。若青,咱们就别在这里耽搁。”
哪曾想那少年郎是个犟性子,执拗说道,“不是这个理!这一文钱肯定有人贪了,必须要找出这个人!”
那梨摊贩子不想再生事端,拿着一文钱递给一名汉子,“好啦好啦,车上的公子已经替你们付了这一文钱,你们不必再找我麻烦了吧!我还得回家呢!”
那汉子哼哼唧唧接过一文钱,可马上又发现不对。
每人出了九文得了一斤梨,突然多了一文钱,这一文钱到底给谁?
这下好了,争吵的话题从一文钱哪去了,成了一文钱该分给谁,属实是乱上添乱。
那少年郎越算越糊涂,挠着脑袋显出很烦恼的神情,偏偏又是个犟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