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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表弟意识到林拓脸色不对,戳了戳那人的腰,压低嗓音道:“你少说几句吧。”
&esp;&esp;表弟清清嗓子,打圆场:“林拓,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好好管自己读书就行。我们知道你们家现在困难,会尽力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esp;&esp;周围围成圈的亲戚也点点头,开始一个个说好听的话,许如安听着他们的安抚,拿纸巾擦干眼泪,悲怆的情绪有了一点缓和。
&esp;&esp;“如安,我们厂里正好在招裁布的小工,每人配台缝纫机,平时活儿不累,你要不过来试试?”
&esp;&esp;许如安吸着鼻子看向朝她抛出橄榄枝的人,是她最羡慕的一个亲戚,丈夫似乎还是个车间主管?
&esp;&esp;真好命啊,许如安不禁感到愤愤不平,自己本就过得低她好几等,如今又丧夫,想要捞个工作都需要靠她走关系,尽管心有不甘,许如安却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残忍,在周围人此起彼伏的“试试吧”,“是个好工作”,“机会难得”建议中重重点下头。
&esp;&esp;“好。”
&esp;&esp;“那行,我给他打个电话给你留一个位置。”
&esp;&esp;许如安站在一旁看她谈完挂断电话,寥寥几分钟便帮她安定下了这工位。
&esp;&esp;她握住电话,放松过后的表情又浮现出几分担忧:“如安,是这样的。我们上头的老板下周三就要来厂里亲自检查工作,我们要保证每个岗位上都有对应的工人,所以你下周三……”
&esp;&esp;“我知道了。”许如安抹开眼角的泪水,“我会准时过去的。”
&esp;&esp;众人皆舒口气,也是尽了一份力。
&esp;&esp;林拓悄悄退出大人接下来的谈话,他来到悼念厅一角,看着林浪黑白色的遗像点燃香火,灰烟袅袅,像是飘进了他内心,堵得他发闷发慌。
&esp;&esp;“林拓。”
&esp;&esp;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林拓捏紧火柴盒,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esp;&esp;空洞的双眼发怔,是他啊。今天是爸爸的葬礼,他是应该要来的。
&esp;&esp;没想到他们再次相见居然是在这种地方。
&esp;&esp;“……”
&esp;&esp;手中的火柴盒被人夺去,林一宴学着林拓的样子,也为林浪上了柱香。
&esp;&esp;“林拓。”林一宴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眉眼间染上难以言尽的悲楚,这让他说出的这句话显得有几分小心翼翼。他们之间的隔阂尚未消除,他怕自己的出现会适得其反。
&esp;&esp;林一宴问他:“你还好吗?”
&esp;&esp;人来人往无人注意的小角落,林拓颤抖着唇,鼻尖发酸,面前挺拔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esp;&esp;有力的双臂轻轻把他拥入怀里。
&esp;&esp;这一次林拓没有展现出失神与无措。
&esp;&esp;他瘪起嘴,下巴搁上林一宴的肩膀,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esp;&esp;“不是很好。”
&esp;&esp; 假象
&esp;&esp;林浪死的讯息给林拓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esp;&esp;有时课堂里老师在讲台上激情澎湃讲解题目,他的眼睛亦会跟着老师的动作走,可魂却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明明一切他都在努力听讲,课后习题也在想方设法搞清楚,可偏偏大脑像是同他怄气唱反调,林拓有多想把知识输进脑袋,大脑就有多可恶将它们拒之门外。
&esp;&esp;有时他费尽心思终于握紧了自己的魂,牢牢锁在身体里不让它再飘走,时间这张大网又极快地过滤他。等到林拓头昏脑胀,发现仍然一事无成、一无所获而重新审视自己时,他忽然发现原来封在身体里的那一缕魂已经支离破碎。
&esp;&esp;他似乎有在一点点意识到自己身体各方面出现了不对劲,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但他没有跟任何人倾诉。
&esp;&esp;他能跟谁倾诉?谁愿意当他情绪的垃圾桶?没有人。母亲已经足够累了,他不希望再添负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