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婆听闻李相夷回了云隐山,便匆匆忙忙从南峰之巅上下来,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师徒三人端坐在桌前,李莲花恭敬地给漆木山和岑婆斟满美酒。岑婆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惜之情,关切地问道:“相夷,你怎么没有和你师兄一起回来?这两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李莲花倒酒的手微微停顿,然后缓缓放下酒壶,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漆木山和岑婆,轻声问道:“师父和师娘为何如此肯定我就是李相夷呢?”当年他身中碧茶之毒,无了和尚用金针引毒,导致他的容貌和身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故人相见也难相识。
那些年里,曾经最为熟悉的人,即使面对面也无法认出他,就连他心中最在意的那个人,初次见到他时也未能认出他来。李莲花心中暗自思量,尽管他和李相夷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但毕竟两人还是有很多不同的。那么,为何师父和师娘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呢?而且还如此肯定他就是李相夷!
漆木山一把抓起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李莲花带来的美酒,随后瞪大眼睛,气势汹汹地骂道:“臭小子,你可是我一手养大的。莫说你变成现在这样,哪怕你变成一阵风,在我身边打转,我也能认出你来!”
岑婆则温柔的着看向李莲花,柔声说道:“相夷,不管你有多少不同,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
李莲花听到这句话,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轻轻触动,鼻尖一酸,眼眶顿时湿润了,声音也不禁有些哽咽:“师父,师娘…能见到你们……真好……”
在过去的十年里,李相夷经历了许多变故,最终成为了李莲花。他学会了巧言善辩,但无论他多么能言善辩,纵然他能瞒骗所有人。然而,面对他最尊敬的师父和师娘,面对把他当作亲儿子般对待的两位老人,李莲花是无论如何再也瞒骗不下去了。
三人在廊亭下边吃边聊,李莲花将自己如何从李相夷变成李莲花,以及如何来到这个空间,如何遇到李相夷,再如何与李相夷一起所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了他们听。
漆木山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而岑婆则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相夷至今仍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李莲花点头承认,看着漆木山和岑婆那难以置信的神情,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漆木山将喝光的酒壶用力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真没想到,单孤刀竟然在背后搞出这么多事!”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去,“我这就下山去好好收拾那小子一顿。”
李莲花见状连忙起身拉住漆木山:“师父,别急啊,现在的单孤刀还没做出那些事呢。”
“等他做了就晚啦!”漆木山着急地喊道,同时反手用力挣开李莲花的手。李莲花皱起眉头,紧紧抓住漆木山的手腕,严肃地说:“师父,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如果你真想帮我,或者说是帮李相夷,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漆木山停下动作,回头看着李莲花,只见他的眼睛还有些微微泛红,心中不禁一软,但脸上仍带着气恼的神情,一挥衣袖,不耐烦地问:“什么事?快说!”
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漆木山重新按回椅子上坐好,缓缓开口道:“刚才所说的事情,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不论是单孤刀还是李相夷,都请帮我瞒着他们。”
漆木山听后,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李莲花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和挫折,而现在又要面对这样的困境。他狠狠地拿起另一个酒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默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一旁的岑婆见状赶忙转移了话题:“这么说,你的身世你也知道了?”李莲花点点头,默默的陪着漆木山喝了一杯。
岑婆继续说到:“你的身份特殊,你就真的不想认祖归宗?”
李莲花坚定从容的看着岑婆,“十多年后的我就选择放弃了。现在的我更不可能再去争什么。当今的那个皇帝,仁爱宽和体恤百姓,他才是真正的好皇帝。也只有他才能让大熙国国泰民安,河清海晏。”
看着李莲花如此通透坦然,漆木山和岑婆倒是觉得很是欣慰。瞒了这么多年,一来也是为了保护李相夷,二来,更是希望他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卷入那些权力的争斗之中,最终迷失了自我。
他们深知,身处权力旋涡中的人往往会失去自我,被欲望和利益所驱使。而李莲花能够看清这一点,选择远离权力斗争,追求内心的宁静与自由,实属难得。这样的心境让人感到敬佩和安心。
饭后,漆木山带着岑婆和李莲花来到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