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夫人虽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多年来一直伴随在凌飞鹰身侧,全心全意地协助其处理着帮内诸多繁杂事务。由于她八面玲珑心思缜密,因此帮内众人对她均怀有深深的敬意与钦佩之情。现如今,凌飞鹰因伤势严重而选择闭关休养,一应大小事务暂时交由叶孤城和东方傲共同打理。不过,一旦遇到关乎帮派生死存亡的重大事件时,最终的决策权依旧掌握在凌夫人手中。故而,即便此刻面对着李相夷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以及犹如泰山压顶般强大的气场,凌夫人也是毫无惧色,更不见半分惊慌失措之意。只见她柳眉轻挑,朱唇微启,不卑不亢地反击道:“依李门主您这番说辞来看,恐怕就连您自己…”凌夫人眼眸扫过李莲花,“还有这位神医先生,也难以完全撇清与此案的干系吧!”
李相夷那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惊愕和愤怒的火花。即便面前这位凌夫人的口气仍旧保持着恭敬和客气,但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地扎向李相夷。
李相夷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让人难以捉摸年龄的妇人,他的目光冷冽如冰,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一般。终于,他冷哼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清不清白,查过便知!如今飞鹰帮已然与四顾门结盟,倘若日后查出你们行不义之事,败坏了武林正道的名声,我李相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话音未落,只见他猛地握紧手中的少师剑,潇洒地转过身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从头顶垂落下来,随着他的转身肆意摇摆着,一如他那般恣意洒脱。而此刻,他那身鲜艳夺目的红衣更是在这片黄色的花海中显得格外耀眼,远远望去,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李相夷迈着坚定沉稳的步伐,渐行渐远,直至那道傲然的红色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那片灿烂的黄色花海之中。只留下凌夫人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呆呆地望着李相夷离去的方向……
午后时分,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户,如同一缕金色的绸带般轻轻洒入屋内。那璀璨的光辉映照在正端坐在桌旁、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的李莲花身上。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儒雅之气。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李相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见他步伐稳健地跨过门槛,身后紧跟着石水与白江鹑二人。刚一进门,白江鹑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絮絮叨叨起来:“我说这飞鹰帮啊,是私下里做了什么坏事!不是有人横死路边,就是有人重病不起,怕是报应不爽!”
听到这话,原本低头沉思的李莲花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望向白江鹑。而李相夷则大踏步走到桌边,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清茶,然后轻抿一口,才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我们方才路过翠影居外时,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我心生好奇,便向旁人打听了一番。原来竟是帮里一名负责巡夜的帮众病倒了。据说已经吃了不少药,但病情却始终未见好转,恐怕这人也是命不久矣。”在李相夷说到巡夜两字时,李莲花心中好似万马奔腾一般无法平息。
李莲花听完后,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脚步匆匆地朝着翠影居的方向疾行而去。
石水和白江鹑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眼中皆是一片茫然之色。然而,仅仅只是片刻功夫,两人便回过神来,赶忙加快脚步紧紧跟上了前方李相夷和李莲花匆忙离去的背影。
病倒的那位帮众名叫郑天行,此人性格内向,对于习武之事并不擅长,因此在飞鹰帮内承担的主要任务便是夜间巡查。然而就在三天之前,郑天行毫无征兆地突然一病不起,尽管已经给他服用了大量的药物,但病情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此时此刻,李莲花正端坐在郑天行的床边,只见他煞有介事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郑天行那苍白无力的手腕之上。而在门口处,李相夷、白江鹑以及石水三人静静地注视着屋内的情景,在他们身后,还站立着一名手捧着药碗的年轻小伙子。
李莲花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眸迅速扫过郑天行微微发黑的印堂,而后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紧接着,他转过头去,朝着门边那个始终低着头、毕恭毕敬站立着的小伙子招了招手。这个小伙子与郑天行同住一房,自从郑天行病倒之后,便一直由他悉心照料着。李莲花的目光顺势扫过小伙子手中所捧的那只药碗,随后伸手接过药碗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随即便又漫不经心地将其搁置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