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凌飞鹰的胸口开始剧烈地上下抽动起来,就像是狂风中的一片孤叶,随时都有可能被撕裂。他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来:“你……究竟……是……谁?”显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凌飞鹰都无法理解李莲花怎会知晓角丽谯这个人,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是在不久前才偶然得知这一秘密的。
面对凌飞鹰的质问,李莲花并未做出任何回应。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凌飞鹰那愈发微弱、几近消散的气息,再次轻声问道:“你只需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此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逝,唯有李莲花那平静却又充满压迫力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凌飞鹰此时已然虚弱至极,连开口说话都仿佛要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极其细微且模糊不清的声音,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极为微弱但又异常温暖的热流,这股暖流如潺潺细水般迅速流淌过他的全身,所到之处犹如久旱逢甘霖,让他原本几近枯竭的身体瞬间重新燃起了一丝生机和活力。
凌飞鹰用尽所有力气紧紧闭起双眼,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用近乎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李神医……千万要记得……您答应……答应我的事……情!”话刚落音,他那沉重的头颅便如同失去支撑一般猛地朝旁边倾倒而去,最终重重地落在了枕头上。
李莲花轻轻地将凌飞鹰的头颅安放好后,心情也随之变得愈发沉重起来。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凌飞鹰那张苍白而憔悴的面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李莲花终于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不远处的叶孤城。
走到叶孤城面前时,李莲花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沉默片刻后用一种低沉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幕后之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话音未落,只见他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叶孤城的肩膀,随后转身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走去。
叶孤城望着李莲花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之感。他下意识地开口喊道:“你所说的那个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呀?”可惜的是,回应他的除了那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的青灰色背影外再无其他。
今日的追思居内外被一片洁白所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无尽的哀伤之中。微风轻轻拂过,门框上悬挂的白绸随风翻飞舞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与落寞。放眼望去,所见之处尽是那令人心碎的白色,宛如一片无垠的雪海,承载着人们沉重的哀思。
堂内并排摆放着四口棺木,它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显得如此庄严肃穆。这四口棺木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使得原本宽敞偌大的追思居,在这一刻竟也显得有些狭小逼仄起来。
凌飞鹰、凌夫人、东方傲以及吴凌云四人安静地躺在各自的棺木之内,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永恒的沉睡。林沐阳身着一袭素洁的白衣,腰间系着白色的孝布,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凌飞鹰的棺木,身体微微颤抖着,低声抽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棺木之上,溅起点点水花。
其余众人皆默默无语地静静站立在棺木之前,低垂着头,神情凝重而悲伤。没有人出声喧哗,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轻微叹息,打破这片死一般的寂静。
在人群之中,李相夷一身清亮如雪的白衣格外引人注目。他头上戴着一顶银色的发冠,将如墨般漆黑的发丝高高束起固定在头顶。即便身处这茫茫一片的白色海洋之中,他那出众的身姿和气质依然能够让人一眼便注意到他。
站在李相夷身旁的李莲花,则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灰白色衣袍。此时,只见白江鹑悄然走近李相夷身边,贴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李相夷那双清亮得如同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一般的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李莲花,随后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只瞧见白江鹑那胖乎乎、肥嘟嘟的大手猛地一挥,动作显得颇为随意。紧接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稳步向前,手中稳稳地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包裹。这个包裹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似乎包裹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吴凌云静静躺着的那具棺木跟前。他先是低头凝视了一眼棺木内部那毫无生气的尸身,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右手去解开包裹上面系着的绳结。随着绳结一点点松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当包裹完全敞开时,一颗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