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张牙舞爪、疯狂进攻的骨兵们,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它们手中的骨刃率先失去力量,噼里啪啦地碎成粉末,飘散在空中。
紧接着,那扭曲的身躯开始瓦解,从四肢末梢开始,化作无数细小的骨灰颗粒。它们空洞的眼窝中,幽光迅速黯淡,最后彻底熄灭。
在这如死亡之舞般的灰飞烟灭中,平台上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灰白色雾气,那是骨兵消亡后留下的痕迹。
刚刚还充斥着战斗喧嚣的地方,此刻变得异常安静,只留下伊蒙等人粗重的喘息声,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战斗的落幕。
哦不对,还有一个一直冷漠注视着他们的阿斯莫。
破碎的穹顶垂落着蛛网般的星光,暗夜之歌铂金色的长发沾染着腐化的血渍,每一声喘息都让周围漂浮的星尘震颤。
影心的靴底碾过巴萨扎尔尚未冷却的残骸,手中暗紫色短矛流淌着粘稠的阴影,如同握着一道凝固的夜空。
艾琳抬起下颌,裂开的唇角溢出星辰碎屑:“巴萨扎尔那令人作呕的生命终于走到尽头……”
她染血的指尖突然抠进胸前的伤口,迸溅的光斑在影心铠甲上灼出青烟,“可惜,亲手终结他的并非我,而是你。”
影心的矛尖微微下沉。祭坛四周悬浮的冥界萤火被暗影吞噬,在她脚边形成一圈不断收缩的漆黑光环。
“呵——”艾琳忽然发出轻嗤,背后残破的羽翼扫落一地磷光,“你一心想讨取你那邪恶女神的欢心……”
她染着星辉的指甲划过自己心口,皮肤顿时绽开一道流淌银河的裂痕,“甚至妄图用匕首刺入我的心脏。”
“不是匕首。”影心猛然翻转手腕,短矛柄端的莎尔圣徽迸发紫黑色火焰。那些火焰没有温度,反而将空气冻结出霜纹,“而是这支属于我女神莎尔的短矛!”
伊蒙等人:这是重点吗?!
艾琳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矛尖离她的心脏只剩三寸时,祭坛地面突然隆起星光凝成的荆棘,缠绕住影心的胫甲,在荆棘微端,是阿斯代伦的掌心,他看向伊蒙,像是在等下一个指令。
“她的命运应由我来封印!”影心低吼着向前踏碎光棘,碎裂的星芒在她肩甲上划出细密的血痕,“让我动手!”
“你这是在封印自己的命运罢了……”暗夜之歌忽然舒展残翼,无数羽毛化作灰烬簌簌飘落,那些灰烬触及地面的瞬间,竟开出转瞬即逝的月光玫瑰。
“成为暗夜法官后,你的心将与一切美好绝缘……”她染血的手指突然点向影心眉心,一道冰凉的星河顺着指尖灌入,“只剩无尽失落。”
影心的动作停滞了刹那。短矛上的暗影突然紊乱地扭动,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正从她指缝间抽离。
“往后,爱与快乐皆成奢望……”暗夜之歌的声音忽然变得缥缈,祭坛四周开始浮现出无数镜面般的记忆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影心在莎尔神殿跪拜的剪影,而那些剪影的胸口都插着同样的短矛。“你唯有在奴役中沉沦。”
“这种折磨会如影随形……”暗夜之歌的身体逐渐透明,星河从她七窍中倾泻而出,在祭坛上空汇聚成血色新月,“直至你的女主人将你抛弃。”
新月表面突然睁开无数只莎尔之眼,影心短矛上的圣徽应声出现裂痕,“并且,她一直在瞒着你——”
最后一根羽毛化作尘埃时,暗夜之歌完全融入了血色月光。她的耳语在每只瞳孔中同时炸响:“在我死后……那可怕的鲜血代价仍会延续。”
影心的身躯猛地一颤,似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从那虚幻的争执中骤然抽离。
她的眼神因愤怒而锐利如鹰,胸膛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吞噬。
下一刻,困住她的荆棘松开,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手中的长矛“唰”地一声指向暗夜之歌,尖锐的矛头闪烁着冰冷的寒芒。“闭嘴!”她声嘶力竭地怒吼,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恼意与决然,仿佛要将方才所受的蛊惑与威胁一并驱散。
艾琳的手按住不住震颤的胸膛:“哎呀呀——”她那染着腐毒的手指缓缓沿着矛尖游走,指尖划过之处,腾起阵阵腥甜的星火,“我嗅到了……那是专为刺穿神明子嗣心脏而锻造的凶器。”
影心眼神坚毅,语气笃定:“莎尔的意志必将——”
然而,暗夜之歌陡然打断她,以星血在虚空之中勾勒出幼狼图腾。
刹那间,图腾之上扑出由阴影凝聚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