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你这么能干,早攒够老婆本了吧?老嫂子给你说个媳妇咋样?”
“俺还小,不想娶媳妇。”
“傻小子,等你娶了,就知道媳妇的妙处了。”那妇人打趣,“有了媳妇,日子才有奔头。”
牛二摇晃着大脑袋,头巾下两只短而弯的牛角甚是惹眼。
“我不和人族女子通婚,她们身子骨太单薄了,生养的孩子不壮实,不能干活。”他抬头看了天上的日头,“时辰不早了,回头再聊。”
牛二抄起车把,与陆镇擦肩而过。
“唔!唔!”
陆镇听到一个细如蚊蚋的声音从货物里传来,短促沉闷,好象被人堵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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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里面有人?
陆镇疑心自己精神高度紧张,听错了。
下意识地跟着车走了两步。
“唔呀——,呼!呼——”
粗重的呼吸,憋在喉咙中的声音,再次从粮食包中传出。
这次听的清清楚楚,货物下确实有人。
陆镇迅速回身往西走,他可不想惹事生非,节外生枝。
自己一身虱子,谁管闲事!
刚刚走了十几步,肩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王狗子,我可逮着你了,让老子找的好苦。”
陆镇吓了一跳,回头观看。
一个五短身材,满脸横肉的胖子站在身后,拽着自己衣襟,一脸凶相。
胖子一开口说话,酒臭气扑面而来,熏的陆镇直皱鼻子。
“王狗子,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赵大爷的那笔银子想欠到什么时候?”
陆镇大呼倒霉,自己只是变成王狗子的模样,并不了解对方的过往历史,哪知道对方是滥赌鬼,欠了一屁股债。
此时他不敢否认自己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王狗子的身份小心应付。
陆镇佝偻着腰,显出卑怯、害怕的样子,谄笑道:
“大哥,我不是故意躲你,你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欠钱不还。这几天店里实在太忙,工钱还没开,万望大哥宽限宽限!”
他不停打拱,作揖,赔着好话。
胖子掐着他脖子,老烂牙咬的咯咯响,浑浊的小眼凶光四射。
“少耍老子,你那几个工钱,连利息零头都不够。我不跟你废话,就问你一句:米冲那老小子的赏钱弄出来没有?前些天,你不是拍胸脯保证,能把米冲的赏钱从老板娘手中骗出来吗?”
陆镇怔了一霎。
闫瞎子捡到的一百两银子,失主是米店老板米冲。
明明银子是捡来的,却被王狗子告密,带着米冲和衙差到破庙抓贼。
一口咬定闫瞎子是贼,偷了米老板的钱。
那包银子就是所谓的赏钱?米冲做了什么,官府会给他那么一大笔银子?
闫瞎子能在行人不绝的米店门口捡到那么大的银子包,绝不是巧合。
“说话!”胖子在陆镇脸上拍打,“今天要是还不了,只好请你到天宝大哥家里喝茶了。到时候别说天宝哥哥手狠心辣。虽然瘦弱了些,也能添一把血焰。”
二人在大街上争执。
行人纷纷侧目,好事者远远站住,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胖子对周围的行人怒喝。
“弑天教办事,都给老子滚开。”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大小的牌子,牌子正面篆刻着“弑天”,背面却是一张愤怒无比的脸。
那张脸似乎正对着天空怒吼。
胖子报出弑天教的名头,人群一哄而散,大街一下子冷清无比。
弑天教又是什么?
陆镇压下心头疑问,先把眼前危机解决了再说。
“大哥,大哥,赏钱我已经到手了。”
“嗯——,真的!假的!”
胖子狐疑地打量着陆镇。
“拿来,还让老子动手吗?”
陆镇微然一笑。
“整整一百两雪花银,我怎会随身携带,我把它埋在城西,跟我来。”
“前面带路!”
陆镇前头走,要债的胖子后面紧跟。
城西哪有什么银子?
他要把胖子引到僻静无人之处,讯问一番杀了灭口。
此处人多眼杂,动手多有不便。
“昨天去米店蹲守,为何听人说,你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