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姜逸轩受了严重的内伤,以致肺部撕裂?”
“正是!此事非同小可,他的父亲可是陛下身边的宠臣,若他有何差池,恐怕不好交代。”
听到姜逸轩肺撕裂,周厉的脸白了一瞬——他想起自己曾揪着姜逸轩摔打过,想来当时正在气头上,没控制住力道,将人摔伤至此。
程尧脸色微沉:“此事要等他醒来问过才知晓。”
话音刚落,一旁的周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军恕罪,此事恐怕与末将有关。”
程钰眉头一皱,眼底凝起冰霜:“与你有何关系?”
“战斗之初,姜逸轩对敌人心慈手软,一连几次放走了敌人,末将气不过,曾将他摔出数丈,想来他的内伤正是摔伤所致。”
“你说什么?”程尧又惊又气,指着周厉的手都气得颤抖,“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御史大夫之子,如果他在你手上有任何差池,你有几条命赔给姜云?”
周厉低着头:“是末将鲁莽,末将愿承担一切责任!”
“你承担不起!你身为将领,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见了,我几时教过你对待士兵可以用如此暴行?”程尧气得脸色铁青,若是摔的是普通士兵也就罢了,偏偏摔的是姜云之子,这姜家要是追究起来,连他也保不住周厉。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程钰,“他现在在哪?”
“在我的营帐。”
程尧冷哼一声,瞪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周厉,摔门出去了。
程钰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冰冷刺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懊悔不已的周厉,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冷冰冰的话:“你最好祈祷姜逸轩能够安然无恙!”说完,也转身走出了营帐。
姜逸轩受了内伤,又被杖责,不能平躺,也不能趴着,程钰只好拿一条被子塞着,让他半侧躺着,减少对患处的压迫。
一天过去了,他依旧没有醒,时不时的就会咳出一两口血。他昏迷着,也不好喂药,只能先施银针,给他臀腿的伤患处上药。程钰一直照顾着他,虽然有下人,不过他向来不喜欢人伺候,而且,尽管不想承认,但他不愿让别人碰姜逸轩是事实。
“咳……”床榻上的姜逸轩又咳起来,程钰赶紧起身查看,看他又咳血了,连忙将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在拿绢布替他擦干净溢出嘴角的血液。
姜逸轩咳着咳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地动了动,才感觉到自己靠在什么人的怀里。
“程钰?”他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只是微弱的气声,还有点气息不稳的颤抖。
“嗯,你醒了?”
程钰的声音低沉微凉,像一汪冷潭水,磁性得让人心神荡漾。这个声音在姜逸轩的梦里出现过很多次,他听着熟悉的声音,猛地回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到程钰那张淡漠冷俊的脸。他记得昏迷前好像看到了扑过来抱住他的程钰,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没想到是真的。
姜逸轩想要坐起来,程钰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动,你受了严重的内伤和外伤,需要卧床休息。”
“内伤?”
“林大夫说你的肺部有撕裂的迹象,你不知道吗?”
姜逸轩哑然,难怪他总是咳血,他以为是他太累了,没想到是肺部撕裂。想来是周厉摔他的时候太过用力,何况当时他是摔在冰面上的,当场就咳了一口血。
他苦笑了一下:“战场上嘛,受伤在所难免,我没什么大碍的。”
“是周厉,我知道。”
这下姜逸轩沉默了,其实当时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不适,只是战场凶险,他没有心思在意。况且,确实是因为他犯了兵家大忌,才惹恼了周厉。
过了半晌,他才平静地道:“我犯了错,头儿他气不过才……他也不是故意的。”
程钰起身,将他靠在被褥上,脸色微沉,语气也无端地冷了下去:“你在维护他?”
“我……”
“帮助新兵克服内心恐惧本就是他身为将领该做的,而不是施以暴力!”
姜逸轩沉默了很久,突然就有点想哭。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打趣道:“程钰,你在关心我吗?”
“我……”程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确实见不得曾经养尊处优的姜小公子被人这般对待,他合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哪怕到了军营,也不该被磨掉他的傲气,这么看来,说他在关心姜逸轩也无可厚非。但他寡言少语惯了,关心的话说不出口,于是他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开口:“我只是在陈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