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冗长的沉默过后,皇上总算出声了,他看了一眼惠王和太子,沉声问道:“太子,惠王,你二人怎么看?”
“父皇,”萧琰抢先发言,“儿臣认为郎中令所言极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不妨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太子,你认为呢?”
太子拱手行了一礼:“儿臣认为可行!”
皇上神色缓和下来,他大手一挥:“如此,那便准了!”说着他又疑虑了一番,“只是此行路途遥远,若让姜逸轩来回奔波,只怕到时候匈奴已经打过来了,众卿以为当如何?”
台下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个所以然。
“陛下,臣愿领军出征,到了漠北,再将兵符交于姜逸轩。”
众人闻声望去,正是郎中令,程钰。
惠王冷哼一声:“郎中令负责这宫廷的守卫,你若离职了,如何保证这宫里的安危?”
程钰不卑不亢道:“陛下,这宫里除了臣,还有孟统领,然出兵漠北一事迫在眉睫,还请陛下应允!”
皇上狐疑道:“程卿既愿领兵出征,为何适才不自请为主将呢?”
“姜逸轩之才在我之上,此乃国之大事,臣不敢贸然行事。”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再加上程家向来行事磊落,皇上的疑心总算消散了。
他拍案起身:“传朕召命,程钰领十万大军前往漠北,将兵符交与姜逸轩,奉姜逸轩为主将,程钰为副将,击退匈奴,戍卫边关,不得有误!”
众臣跪下,皆言陛下圣明!
夜已深了,程府的灯火还未灭。三个青年秉烛夜谈,正是程钰、魏询和冯宇。
冯宇长叹一口气:“明日你便要出征了,不知此番逸轩能否战胜匈奴,重返京城。”
“他可以的。”程钰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相信他的少年,定然可以逆境生长,扭转乾坤!最主要的是,这一次自己将会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有他在,他就不会让姜逸轩输!
魏询也点点头:“我们相信他一定可以!”
冯宇伸手揉了揉魏询的头,旁若无人地蹭过去与他亲昵:“多亏了你,不然逸轩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翻身。”
“你干什么?”魏询红着脸嗔怪一声,将他推开,眼底却含着笑意。
偏生冯宇是个厚脸皮的,只当程钰不存在,被推开了又凑过去在魏询白皙透红的脸上快速亲了一口。惹得魏询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两年前,他与冯宇已经悄悄结为伴侣了,有情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程钰看着他们亲近,只觉得心头泛着酸。他已经半年没见过他的少年了,也许他还在气头上,给他写的信,一封都没有回。他现在恨不能马上就飞到漠北去,把那人拥在怀里,揉进他的身体里,谁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第二日,天还未亮,程钰就领着十万人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漠北传来急报,匈奴大军已经开始有所行动,离漠北最的灵州军队正在拼命抵抗。
程钰率军一路快马加鞭,只用了三日便赶到了漠北。
由于战事危急,长城的修建已经停工了,这边有长城阻挡,匈奴军队是从尚未修建的那边缺口打进来的。现在此处只留了十来个士兵在此看守流犯,这些士兵看到援军到来,各个声泪俱下前来迎接。
“姜逸轩何在?”
“回将军……姜公子他正和灵州的将士们在前线与匈奴抗战!”
程钰闻言心头一紧,厉声道:“留下五千人在此驻守,其余人随我赶往前线!”
赶到前线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血红。到处都是断臂残骸,灵州的将士们正在与匈奴大军浴血厮杀。听到震天的呐喊声,将士们回过头,看到援军如洪水般涌来,顿时热泪盈眶。
程钰站在战车里急切地寻找姜逸轩,可这到处都是死人,士兵们踏着战友的尸体冲上前,与敌军浴血奋战。他看到了周厉,却怎么也找不到姜逸轩。
身边的副将粗狂地大喊了一声:“姜逸轩何在?出来接召!”
而另一边,姜逸轩刚挥剑斩了两个敌人,闻声回头,就在这时,他在风雪中对上了程钰急切紧张的目光。
只一眼,时间好像静止了,世界好像就剩下了他们二人,隔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相望。
风雪那么大,那少年只着一身单衣,连盔甲都没有,在这冷冽的寒风中与敌军厮杀!那一瞬间,程钰感觉有一双大手攥住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