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坐在案前以手扶额,烦躁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姜云站在旁边,脸色也很是难看。外边艳阳高照,殿内的气氛则压抑诡谲,树上的鸣蝉聒噪得让人抓狂,使殿内又沉闷了几分。
苏晖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哭诉:“殿下,老臣追随您多年,您念在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救救小儿吧!”
“苏大人!”萧琰沉声喊了一句,“圣驾当前,令郎胆敢谋害陛下御封的骠骑将军,还是这种肮脏卑劣的手段,你让本王如何相救啊?再者说,你的儿子害的是姜大人的儿子,若本王出手相救,你将本王置于何地?”
苏晖闻言,又朝向姜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姜大人,小儿自小冲动顽劣,竟不想一时糊涂,冲撞了令郎,还望姜大人看在你我同僚多年,网开一面,饶小儿一命吧!”
“哼!”姜云冷哼一声,板着脸,“苏大人,你的儿子是儿子,姜某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吗?若非我儿聪明伶俐,岂不是着了你儿子的道?我饶了他,谁又来饶了我儿子呢?况且,如今这个案子,本官便是想管,也是插不上手的!”
苏晖呆愣地看着姜云,又看看惠王,不解道:“姜大人此言何意?”
姜云面露无奈之色,摇了摇头:“令郎被捕,一路秘密押至京城,直接送进了大理寺的地牢,苏大人还不清楚吗?这案子是陛下要审,你我谁敢在这时候去插上一脚,自讨苦吃?”
苏晖哑然:“可……可姜公子不是并无大碍吗?陛下缘何会发了那么大的怒火?”
萧琰端坐了身子,一边给自己续茶一边轻笑道:“咱们这个陛下可不是会把朝臣苦楚放在心上的,他之所以盛怒,是因为你儿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事,这纯粹是藐视君威。如今我与太子斗得这般激烈,陛下怎会不知这朝中力量早已纷纷倒向本王和太子?”
他说到这,看了姜云一眼,才缓声道:“父皇此举,明面上是替姜公子主持公道,实际上,是借苏焰来警示众人,他,才是南蜀的王!”
苏晖无力地跌坐到地上,流着泪低声喃喃:“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残害忠良,藐视君威该当何罪,不用本王多说吧?本王劝你,不要意图插手此事,或许还能保你兵部侍郎的位置!”
“若儿子没了,本官这个兵部侍郎做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苏晖痛哭流涕,苍老的哭声与外边的蝉鸣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凄凉。
当真是可怜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