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山紧跟着开口道:“我是为了我的妹妹,鸣峥则是因为他的媳妇儿,那么你呢?你究竟是为了谁?”
面对贺南山的质问,周泽军一下子愣住了,支吾着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事实上,周泽军找陆鸣峥了解情况的那天,他原来想要将一件事情告知给陆鸣峥的,然而最终选择了隐瞒。
这件事便是昨天中午的时候,他约任白雪一同吃午饭。
在吃饭的过程当中,他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细节——当任白雪给自己夹菜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了她指甲缝隙里残留着黑色的墨迹。
要知道,任白雪向来都是极为注重自身形象之人,就连与她相处长达半年之久的贺南山都从未发现过她哪怕有一丁点儿邋遢之处。
因此,当周泽军看到她那残留墨迹的指甲缝时,内心充满了惊讶之情。更为怪异的是,任白雪居然还将自己的指甲修剪得格外短。
如此种种反常的现象瞬间吸引住了周泽军的注意力,不过当时他并未多言,仅仅只是猜测或许是任白雪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之类的东西所致。
而后来,在周泽军送任白雪返回学校时,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只见任白雪伸手往口袋里摸索手套时,没想到手帕竟也随之连着一块儿掉落了出来。
周泽军非常自然地弯下腰去捡拾那块手帕,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任白雪却显得比他还要紧张万分。
只见她迅速地弯下腰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周泽军的手中一把夺过了手帕。
这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短短两秒钟而已,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周泽军敏锐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手帕上面的一小块墨汁印迹。
不仅如此,他那锐利的眼神更是一眼就瞧见了,任白雪脚上所穿的那双洁白无瑕的皮鞋缝隙之中,竟然有着一些疑似墨汁的东西存在。
刹那间,中午时分季芳芳对着任白雪所说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语,一下子涌上了周泽军的心头。
尽管此刻他的表面依然维持着平静如水的模样,但实际上内心深处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回想起陆鸣峥之前跟他讲过的那些事情,周泽军纵然心中十分想要毫无保留地相信任白雪,可是面对着眼前这一系列不同寻常的迹象,他对于任白雪的那份信任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动摇。
也正因如此,当得知明天便是“最美学校”的评选之日时,周泽军的所思所想与陆鸣峥等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致。
于是乎,便有了今晚众人在此处蹲守的举动。
正当周泽军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该如何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之时,陆鸣峥突然间朝着他以及贺南山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见状,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并且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将自己隐藏得更好,随后一同顺着陆鸣峥所注视的方向望去。
那是教师宿舍的方向,也是军区家属院的方向。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那身影正弯着腰,似乎非常吃力地提着一个大水桶,一边走,还一边东张西望,显得格外小心谨慎,仿佛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般,缓缓朝着学校的方向走来。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那个人的身形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然而,此时就连眼尖的陆鸣峥和贺南山都尚未认出此人究竟是谁,但周泽军却一眼就瞧了出来。
“白雪?!”周泽军下意识地轻声呼唤了一句。
尽管在此之前,他心中已然有所预感,但当真正看到眼前之人就是白雪的时候,那颗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瞬间慌乱了起来。
而隐蔽在不远处的陆鸣峥和贺南山自然也是将周泽军刚才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果然如此、早在意料之中的神情。
毕竟,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任凭谁看到白雪独自一人拎着这么大一个装满不明液体的桶,而且还径直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其目的恐怕都是不言而喻的。
“贺营,鸣峥,请你们务必给我一个面子,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让白雪破坏掉贺老师辛辛苦苦才完成的壁画,同时,我也一定会给她以及你们二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周泽军几乎是用恳求的目光紧紧盯着陆鸣峥和贺南山说道。
贺南山与陆鸣峥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朝着周泽军轻轻颔首示意。
周泽军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