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树人们伸出树枝
将那具高达百米的骷髅抬了起来
朝着远方离去
天空中那朵诡异的花朵并未消散,紧紧跟随在队伍的最后面
吕天的眼神全程都没有离开过那朵花
他还是不理解,为何【撒旦之花】的花芯处,会有一张人类的脸皮呢?
如此诡异的花朵,与其说植物在发怒
更不如说,植物在发怨
二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怒气会缓缓消散,而怨气不会
只会随着时间,不断加深,最终形成仇恨
他在很久之前就问过,关于【怒植界】那个掌控所有植物的【它】
但是阿达木也不太了解那个所谓的【它】是什么东西
部落里只是知道关于这些植物都在听从【它】的指令,至于模样,目的,动机,所在何处
一概不知
不过
至少现在,这场冲突,以【怒植界】的胜利告终
“结局是好的,它们并没有发现我们,而且”
“还帮我们把那具巨大的骷髅给清理走了。”
终于结束了
办公室内的氛围总算带来一丝轻松
“大家先暂时离开吧,下一次的会议,估计会在三天后召开,在这之前,除非是特殊情况,应该不会找你们。”
众人向着大祭司点了点头,各自散去
刘凡是最后走的,他想和这位基地的最高领袖聊聊天,但是见众人都走了,也只好跟随着离开
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了
瞧了一眼天上的人造太阳,和空中缓缓前进过的飞艇
他总是忍不住惊叹人类的伟大
没走多久,正打算去往研究所的刘凡,就看到在角落处,手持武器零件的左守,正拉着一位老人说着什么
“你是陈铁的父亲?”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老人不同于其他莲教界的人类,并没有穿和他们相似的服装
他身上穿着病服,手里还抓着半颗橘子,连牙都快掉光了
说话也说的不是很清楚
“想儿子啊”
“会想起儿子的什么啊?”
左守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想起,想起儿子不想执行这次任务,他很怕。”
“我跟儿子聊天的时候。”
“让他好好听组织的话,照基地说的行动。”
“结果没有想到,第一次任务而已,他真的没有再回来,明明都说好了要一起回来吃饭的。”
“”
“您做的很好,对于目前的人类现状来说,这就是我们的竭尽全力。”
老人停顿了一下,擦拭了一下眼睛
浑浊的瞳孔更加模糊
“可因为我那么说了,所以他才回不来的。”
“不是的。”
“现在这是我心中的遗憾。”
“不是的,大伯。”
左守的声音有些嘶哑,声调不由得上升了两度
“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说的,您不需要这么内疚。”
“不我,我实在是太对不起我的儿子了。”
“我不敢直视他灵堂上的遗照。”
“都怪我这么说了,他才回不来的,他那么胆小的人,在战场上得多么害怕啊”
“可都怪我这么说,我总觉得是自己杀死了我的孩子。”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又该做些什么呢?”
“伯父你想要钱吗?”
“不。”
“伯父你想要追封烈士吗?”
“不。”
“那你”
“【莲教界】的领袖啊,我还能活着看到,人类解放的那一天吗?”
“至少,我不希望我儿子的牺牲,毫无意义,至少这样,我能稍微好受一些。”
那半颗橘子落在地上,老者弯曲的脊椎仿佛断掉了一般
“会解放的,会解放的。”
“从河流到海洋,人类的命运必将共同解放。”
“我们不会放弃,我们不会的”
刘凡默默的站在一颗柱子的背后,沉默不语
他的身后,左守和老人
显得是如此渺小
她再次抬头望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