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收到自己袖子里,又是一副不打算还的架势了,之前定安初年那方帕子的事还历历在目呢。
姚远:“......”
陛下这是有收集别人帕子的癖好么?
他不理解,但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随便说话。
李迟原地患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才低声道:“侯爷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姚远这才斟酌道:“我只是来看看陛下,免得你一个人待在帐中会无聊,还有,方才我射下一箭双雕,想来给你报个喜。”
李迟深吸一口气,神色终于恢复如常,他点点头,应道:“原来如此,侯爷有心了。”
姚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这么折腾一番,自己身上被泼湿的衣摆和轻甲黏在一起,湿哒哒的存在感很强,于是他抱拳告辞:“陛下,那我就先告退了,有事可以随时传我过来。”
“嗯,侯爷免礼,慢走不送。”李迟疲惫地转过身,不再看姚远离去的背影。
......
姚远回到自己帐中,将湿了大片的衣物换下,交给侍从拿去清理,自己则穿上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体格格外高拔悍利,像个飒沓江湖客。
“侯爷,是我。”赵梓明在门外打了声招呼。
“进来吧。”姚远淡声道,又紧了紧自己的臂缚,转过身来看向来人。
赵梓明掀帘而入,问道:“侯爷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没有。”虽然这么说,但姚远还是下意识地松开了自己方才紧皱的眉心,“有事说事。”
赵梓明也不多问,只是从袖中暗格抽出一封信,递给了姚远,他说:“这是暗桩的调查结果,目前没开封过。”
“知道了,有劳。”姚远接过信封在烛火胖拆开来,只见展开信纸,上面却只写了一个字——“州”。
姚远眉眼微沉,将信纸连带信封都烧了个干净,明艳的火光映照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逐渐变小,然后跳跃了几下,最终熄灭。
赵梓明从来不会多问,他知道姚远正在调查一桩牵连甚重的旧案,所有心腹和暗桩都只知道自己该负责做些什么,但互相之间信息不通,他们也犯不着去拼凑出一个真相来,姚远自会有他的判断。
赵梓明见姚远沉默良久,也没有别的事情吩咐,于是道:“侯爷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告退了......那个,今天师兄他也来了,我......我去见见。”
姚远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而赵梓明正要出帐时,却又突然被姚远叫住:“等等,梓明,问你件事。”
“什么?侯爷但问无妨,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梓明正色道。
姚远沉默须臾,才斟酌着缓缓开口:“你和江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赵梓明脚下一滑,没想到姚远会突然问自己这么私人的事,于是狡黠地笑道:“嗐呀,还能是啥关系嘛......就是,那个,你懂的。”
姚远一脸空白,显然没懂,但他就算没懂也会下意识先怼人:“不懂,说人话。”
赵梓明却仿佛原地从武功卓绝的暗卫,摇身一变成了扭扭捏捏的大姑娘,看得姚远牙疼。赵梓明就在姚远即将发作前,凑上前小声道:“龙阳之好嘛。”
话音刚落便脚底一抹油,不见了踪影,可见轻功之高强。
姚远:“......”
但赵梓明的话却仿佛一根针,细细密密地在心底扎着同一块地方,让他一时间突然也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难过。
这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他见惯了战场杀伐,自认为冷情淡漠,从来都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
正当他要以为是因为自己最近思虑太多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然而还没等他将这绪头捉住,一声凄厉的鹰唳划破长空,刀兵相接的声音传入他耳朵。
他倏地抬眸起身,便听到一名内侍尖细的嗓音在嚎叫:“快!来人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