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姜盈一时之间竟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竟抵不上有过几面之缘的宁长寂。如今进你寝殿,还要看他的面子?”
“……”姜盈整个人都傻了。
其实他们俩心里都很清楚,宁瑄他就是宁长寂,宁长寂就是宁瑄。
她给宁长寂送那些个东西,说到底不还是送给他本人的吗?
他生气个什么劲儿?
“哎不是……你……”这事吧,槽点实在太多了,姜盈是想说点什么,可又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哑口无言好一会儿,终于抓到一点点头绪:“你……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宁长寂侧目瞥她一眼:“不然呢?”
姜盈顿时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醋的?我不就是移情别恋爱上宁长寂,又给他写了封情书,送过件肚兜嘛?你不要太离谱啊,之前醋叶寒舟也就算了,如今竟连宁长寂的醋都要吃。”
“三番五次在我面前说另一个男人的好,给他写情书送肚兜还送到我眼前来,我为何不能醋?”宁长寂说这话时,其实心里也觉得怪怪的。
但是吧……
无论如何,他与姜盈并未开诚布公说过身份的问题。他也从来没机会亲口告诉她:我宁瑄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北疆魔尊宁长寂。
如今在她面前,他依旧是宁瑄。依旧一身东州装扮,维持着君子端方,清风霁月的假象。
很多时候,连宁长寂自己都会有种他仍是当年那个白衣公子的错觉。
姜盈每每提起魔尊宁长寂时,他偶尔也会产生奇怪的恍惚感。
恍惚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恍惚觉得魔尊宁长寂与瑜州宁瑄并不是同一个人。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听到姜盈在他面前说宁长寂的好时,他心里还真有些不痛快。
他宁瑄明明就在眼前,何必要舍近求远去喜欢宁长寂?
难道宁长寂,就真的比宁瑄好?
姜盈不知他心中所想,也理解不了他这种奇怪的心态:“你和宁长寂之间,没必要分这么清楚吧?”
宁长寂道:“需要。”
姜盈越发啼笑皆非:“那你想怎么样?反正情书已经写了,肚兜已经送了,宁长寂的好话我也说了一箩筐。如今我就算是想收回,也收回不了啊。要不……你换身衣服扮成宁长寂的模样?就权当情书是给你写的,肚兜也是给你送的?”
“此计甚妙。”
“啊?”
姜盈还没反应过来呢,宁长寂已经挥手换上一袭黑袍。
层层叠叠的衣服衣袂飘飘,长发用黑金冠束起。
整个人浓墨重彩,仿佛瞬间被笼罩进黑暗中。
也不知是不是姜盈的错觉,她总觉得,宁长寂那双原本就清冷的眸子此刻越发淡漠,深幽得透不出一丝光亮。
冷清珠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也让他这张脸越发冷峻如刀刻斧凿。
姜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反正……
站在眼前的男子明明很熟悉,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陌生。
脸还是那张脸,却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宁长寂吧。
清风霁月的谦谦君子宁瑄,和冷酷无情的北疆魔尊宁长寂,终究是不同的。
哪怕,他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应朝颜,听说你仰慕本尊?”姜盈还在愣神,就被宁长寂用两根手指挑起下巴。
他居高临下,用淡漠的目光审视着她。
“对、对、对啊。”姜盈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也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捏着下巴调戏,无端有些羞耻。
“呵……”宁长寂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继续道:“怕什么?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呵呵……我我没有怕呀……就是不太习惯……”姜盈试图为自己找补。
宁长寂再次轻笑,又凑近了几分:“苍澜王,你可不像是这么含蓄的人啊。调戏宁瑄时,吸他精气时,你什么时候这般畏畏缩缩过?”
滚烫的气息让姜盈颈窝发痒,她忍不住缩起脖子干笑:“要想办成事儿,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个人主动啊。宁公子含蓄,那我就只好主动了。”
“呵呵……”宁长寂修长的手指慢慢爬上她的腰,一寸一寸抚过:“苍澜王给本尊写情书送肚兜时,着实热情的紧啊。所以你言下之意,是嫌本尊不够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