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应朝颜相知相伴多年,宁长寂无疑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外人看她飞扬跋扈,肆意潇洒,仿佛是这世间最风流洒脱,不拘一格的女子。
宁长寂却知道,她并没有表面上那般洒脱。
她也会伤,也会痛,也会哭,也会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甚至很多时候,修为绝世,权掌天下的妖皇,也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事实上,应朝颜确实也是个小姑娘。
当年以身殉苍生时,只是双十出头的年华。
她的内心,一直都保留着少女怀春。
虽然应朝颜从来没有提过,但宁长寂知道,如果他们之间会有一场婚礼的话,她一定希望那场婚礼甜蜜浪漫。
其实,宁长寂是向她提过亲的。
当年在魔域永夜宫里,他手捧着唯一一件遗留下来的宁家旧物向她提过亲的。
而那件旧物,就是温养她魂魄十年的蕴魂灯。
宁长寂觉得,这真的很不吉利。
而且当年那场提亲实在太仓促了,既不温馨浪漫,也不恢宏盛大。无论怎么看,都不符合阿颜的喜好。
宁长寂当然也明白,他和应朝颜一路走来两心相许,早已不需要这些浮华的外物来证明些什么。
可是,他依旧觉得遗憾。
对修真界的人而言,结道侣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天地为证,生生世世。
他不想在这么严肃的事情上,委屈应朝颜一丝一毫。
别人有的,她都必须要有。
并且,还得是她喜欢的。
往后的岁月想起来,绝对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遗憾。
所以这场盛大的婚礼,宁长寂决定从提亲开始。
说起提亲这个事儿,那就真的是他的短板了。
为了不让应朝颜留下遗憾,宁长寂决定搬救兵。
他最先询问的,当然是自己最得力的两位下属,星棘和月媚。
星棘是修风月道出身,在魔域给好多位女城主做过男宠,立刻建议道:“尊上啊,这个问题咱们当年不是讨论过吗?咱们做男人的,要想博取女子欢心。最重要的是柔顺、乖巧、听话、懂事。若能掌握几分茶言茶语,那是最好不过。
所以我建议,尊上您可以反客为主,假装柔弱不能自理。日日吐血、昏倒、抑郁,梨花带雨,再挟持几个医修做伪证。就说您已经相思成疾,已时日无多。若三月内不能与心爱的人成婚,恐怕要……忧思而亡。
妖皇陛下真心与您两情相悦,又是个素来潇洒不羁的女子,自然会主动向您提亲。当今天下男女相悦成婚,都是男子向女子提亲。
您堂堂魔尊,魔域霸主,半步真仙的修为,当世第一。以您的身份修为,向女子提亲并不稀奇。女子向您提亲,那才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样一来,既可以让妖皇陛下刻骨铭心,也省了您许多事儿。如果能将婚礼交给南境妖界来操办最好,给钱也省了……”
宁长寂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听到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建议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建议了。”
星棘洋洋得意:“那当然,尊上您是知道的。属下当年并投入您麾下时,那可是咱北疆魔域鼎鼎大名的……男宠,三天两头有女魔修,为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月媚忍不住开口:“那不叫争风吃醋,那就要抢夺战利品。”
星棘:“战利品也是品嘛,女魔修也是女人嘛。放眼整个夜天城,绝对没有人比我更懂女人。”
宁长寂眉心微抽,广袖一挥直接将他打出去:“月媚,你说。”
月媚是星棘的亲姐姐,也是修风月道出身,是个养了很多男宠的女城主,她对待男人的态度简单粗暴:“尊上您知道的呀,我要是看中哪个男子,只需要勾勾手指对方自然会送上门来。他要是不送上门了,那我就打到他送上门来为止。
找不到人也没关系,他总有父母师门亲友,只要威逼利诱一番。自然会有人将我看中的男子洗干净,脱光了,送到我床……”
“嗯?”冷冰冰的目光带着威压扫过去。
“尊上恕罪。”月媚立刻截住话头,从上如流跪下请罪:“妖皇陛下那样的女子,当然与众不同。您这样的男子,这个是经天纬地。您二人若是想成婚,肯定不能以常理论之。该如何求婚属相不知,不过属下知道烈女怕缠郎。”
“展开说说。”宁长寂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