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路口,兆元见周解放一个人坐在板车旁边,正在用棍子在地上胡乱的写着什么,跟昨天见到的那个周解放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解放走吧,回家。”
兆元说。
“兆哥,回来了,走。”
周解放丢掉手里的棍子,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两人拉着板车向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乡供销社,兆元停下来,走进供销社,供销社的肉已经没有了,只有几根没人要的骨头堆在菜板上。这个时代在农村,由于这些骨头没什么肉,大家都不喜欢,这也归为猪下水,虽然便宜很多但还是不受老百姓喜欢,大部分认为还不如添点钱买肉划算。
“鲁师傅,这些猪骨头我都要了。”
兆元对着站在肉铺里的鲁屠户说。
“好嘞。兆元,你又去xxx军工厂送了竹篓子回来了。”
鲁屠夫见是兆元,听了要把这些猪下水全包销了,自然是高兴的。一个乡就这么大,兆元也算得上经常光顾供销社的,每次送了竹篓子回来都会来光顾一下,所以一来二去大家都比较熟悉。
“嗯。都这个时候了,这没人要的猪下水可别算那么贵了,全部帮我剁成块,我家可没你这么好的行头,拿回去奈何不了的。”
兆元说着便从裤袋里拿出旱烟袋,开始卷旱烟,卷好了一根递给鲁屠夫,并划燃一根火柴递了过去。
鲁屠夫接过旱烟就着兆元送过来的火吸了一口,喷了个白烟圈,然后把烟叼在嘴上,空出手来剁骨头。
“好说,好说。今天这骨头上还是蛮多肉的,你看这里、这里都是肉,你今天赚了。”
鲁屠户边说边向兆元展示他这剩下的骨头是货真价实的,不像有些屠夫把骨头处理干净得狗都嫌弃。
兆元笑了笑,对鲁屠户的话表示回应,然后也为自己卷了一根旱烟并点上,站在旁边看着鲁屠夫剁骨头。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声音,这些猪骨头就成了一块一块的,打包上称。
“看,4斤4两,帮你抹去零头,算4斤吧。8角”
鲁屠夫边用那种老式的杆秤称着重,边指给兆元看。
“好的,同志,再给我称一斤红枣,一斤红糖,一斤纸包糖,一罐麦乳精。”
兆元走到旁边的柜台,对着一位女售货员说。
“好的。”
女售货员正在嗑瓜子,她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拿起杆秤去帮兆元称红枣等,并各自用纸包好。
“给,总共八元八角。”
那位女售货员把猪骨头及糖全部装好交给兆元。
兆元付了钱,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东西。
“解放,这个给你,拿着。”
兆元把纸包糖递给周解放。
“兆哥,不用,我不要。”
周解放推脱着。
“解放,拿着,谁没有困难的时候,大家帮一帮就过去了。没有你的帮忙,今天我一个人送不了那么多的竹篓子,辛苦你了,谢谢。”
说着,兆元把纸包糖塞进周解放的布包里。
“太谢谢兆哥,你看我这样子,都是你照顾我。”
周解放也不再推脱。确实现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己家早就没米下锅了,命比面子重要多了。
兆元把买好的东西放到板车上绑好,拖着板车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可就轻松多了,回去是空车,还都是下坡路。
“周解放,你最擅长什么。”
兆元问。
“我没什么擅长的,从小就喜欢看书,学习成绩很好。”
周解放说。
“你英语怎么样?”
兆元问。
“我父亲以前在外交部,英语很好,我六七岁时曾随我父亲去黄毛国生活过一年,那时父亲被派到黄毛国出使外交工作,我在那边上了一年学,英语还可以。”
周解放说。
“真的,那你口语很好啰,我那里有一份翻译工作,你可以跟我一起做,你愿意做吗?”
兆元说。
“愿意,愿意的,不过我怕翻译不好,回国后很少用到英语口语了。”
周解放说。
“没关系,你先试试,我这次拿回来4本资料翻译,我只翻译完了一本,你待会儿到我家,你先看看能否做这份工作。”
兆元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