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舒挑了挑眉,心里也有几分得意。老早就看不惯这好管闲事的四牛犊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怼他罢了。
但今天若不是有父母在旁护着,这样怼他肯定会被狠狠收拾一顿。说到底自己还是太弱小了,看来得再找些帮手才行。
赵予舒想了想,道:“爸,妈,我们还是去把奶奶接回来吧。这不是因为别人的施压,而是因为她本来就是我奶奶。
“我本来也想着接回来的。只是他们这么做让人心里不舒服。不过,接回来可以,等人康复了,他们要是改变主意,可不能嘴巴说一两句就把人接走。”
赵常跃夫妇吃过饭就把人接了回来,安置在孩子们的卧室。虽说让生病老人跟孩子住一个屋不太合适,但家里只有两间卧室,没别的办法。然后,给老人送饭的事就落到了赵予舒头上。
到了吃饭时间, 赵予舒会先盛出一碗饭,每种菜夹一些,送到奶奶手上;等奶奶吃完,她再去把脏碗拿出来,仔细洗净。
经过一周的悉心照料,在8月25号这天,奶奶的病终于痊愈了。
蒋家爷爷虽然没有亲自照顾奶奶,但每隔两三天就会过来溜达一圈,说几句好听的话,顺便蹭顿饭,吃饱喝足后再悠哉悠哉地回家。
8月26号这天,赵予舒又在家里看到蒋家爷爷。看到老伴已经精神大好,正在灶房里帮着向莲华做饭。于是,他蹭到老伴跟前:“小玉呀,你的病好啦?”
奶奶头也没抬,语气甚是平淡:“嗯。”
蒋家爷爷满脸讨好之色:“那吃过饭就跟我回家吧。这段时间你不在家,我一个人过得没滋没味。”
奶奶果断拒绝:“我跟孙女们住一起也挺好的。你自己回吧。”
蒋家爷爷一听,顿时急了眼,不停地说软话:“你是怪我把你送到儿子这里来吗?可那也是因为,我担心自己笨手笨脚,照顾不好你。你看,你在这里确实好得快。”
奶奶并不搭理他,吃过饭之后就去赵家商店帮忙看店。
蒋家爷爷一看喊不回人,吃过饭后也回去了。第二天又会到店里来。他想过,能劝回老伴自然是好的,毕竟她的病又好了,带回去还能暖床、做家务。
没劝回老伴,自己也不亏,毕竟这里有现成的热饭热菜,酒也有,人多又热闹,还不用自己花钱出力,多好!老男人的想法就是这么现实。
自从奶奶在自己房间住下后,倒是给赵予舒省去不少事。有奶奶帮着看店,赵予舒也不用再在晚饭时间去给母亲和姑姑顶班。
奶奶还会不时的给孩子们讲讲祖上的故事:“当年我嫁给你们爷爷的时候,是坐的八抬大轿。头上戴的凤冠,有很多珍珠、玛瑙、翡翠。”
“爷爷为什么会去世的那么早?是生病吗?他得了什么病?”
奶奶抬眼望着远方,似乎在回忆:“你们爷爷是被气死的。当年他们家过继给旁支的那位叔叔在田坎上放牛,一位族老说不该在那个地方放牛。你爷爷过去帮着自己的叔叔讲了句公道话,结果族老说他不敬自己,直接打了他一耳光。
你爷爷读一级跳一级,大学毕业时还很年轻。他那会已经是司法系统的科长,在法院里判案。结果在村里却被一个目不识丁的族老,以这种野蛮的方式打脸。后来听别人说,你爷爷站在那里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那时在村里就是这样啊!不管你有没有钱、是不是官,在村里就得听族老的。哪怕对方错了,也不能顶撞。
可你爷爷气啊!他很不甘心,痛恨这种规则。回来后,一天到晚的越想越气。没几个月就死了。我看着他的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不断流出血,捂也捂不住。”
是被气的?服毒的?还是被打伤的?真相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一个人的离去在时代面前翻不起一丝浪花。
但对于人丁单薄、孩子才两岁的家族而言,失去正值壮年的顶梁柱,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温柔秀美的少夫人,没法独自撑起风雨飘摇的家。
“当年爷爷的下属现在都成了法官,要是爷爷还在就好啦!大姑就不用那么早嫁人。爸爸也不会时常被人欺负。爷爷还能教我们很多东西。”
奶奶却陷入了沉默。哪来那么多如果啊!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挽回了。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只能向前看呐!
家里房子不大,隔音自然不会好。卧室里说的话,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向莲华听到这里,想起另外一件事:
“之前你爷爷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