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水龙卷,一个虚白,白龙嘶吟,一个水蓝,黑虎咆哮,片刻雾气笼罩,再也看不见人影,四下里嗡嗡作响。一炷香后,慕容飞归了岸边,飞身跳到土地,提了靴子便走,当夜无话。
三两日里,和社不停有下书人到,陆陆续续竟来了十数拨,慕容飞召集众兄弟议事,言道李家兄弟未返,恐有不测,吾等当接应一二。请叶东升带沈不凡,护住龚十八郎,和八大弟子先去左门寨,其余人手分散前往东海,接应李家兄弟,只留老翁,门童看守。莽和尚和管应子第一拨,张果,韩湘,许坚一拨,慕容飞,曹骏垫后。单表慕容飞这一路,两兄弟边走边说,曹骏道:“不知何事,如此忌惮我和社?” 慕容飞道:“金太保惦记,无非财宝尔。 ”“京城有甚财宝,便有也是官家的,他还敢抢夺不成。 ”“东京多富贵,却也多诡诈,实不知到底为何? ”“不过,能说动如此多的人来下人情,金太保所谋者大啊。”“ 正是,我看只今日出城的,便不止我等一社。 ”“无妨,他颠翻了汴梁,也是宋帝的事。 ” “兄弟想问什么,只管说,你我还有甚遮拦。 ”“ 哥哥的功夫到底能敌金太保否? ” “无剑在手,他有五分胜算,有剑在手,我有五分胜算。我的缠丝劲还是稍逊金刚力一筹。 ”“想不到大哥武功精进如此,我也要多加练习。” 两人边说些武艺边走,不多时,瞧见路旁有浮竹,上面刻着一个记号,正是张果所留,便进食肆来,寻了桌椅坐定。
有人自来支应,曹骏要了叉肉,签肉,罐肉,花膏,和着许多熟菜,慕容飞叫了两角素酒。酒肉摆上,余人退避。慕容飞走的热渴,筛了一碗,端来就喝,曹骏手快,一抖衣袖将酒碗打碎,慕容飞挑眉看向墙角一人,曹骏起身却望向门口。那墙角之人缓缓抬头,摘了毡帽,却是个和尚,慕容飞道:“大定藏海,果然是你。”毒和尚笑道:“某的小道,真是瞒不过曹少仙。”曹骏并不回头,道:“向不灭何在?” “ 我师并不曾来,和尚这便走,两位可要留我。” 慕容飞道:“我只问你,这店内外有枉人否?” “贫僧虽是毒僧,却不动庸人。”“如此甚好,便只杀你一人。”大定藏海哈哈大笑,“两位都是高人,对付我这个小和尚,也要动刀拿剑不成? ”“那倒不必。“ 曹骏已跳到门首,铁伞到处,已挡住门外一人,慕容飞却大氅挥动,闭了真气,撞开桌椅板凳,直扑毒和尚。大定藏海不敢怠慢,双袖一抖,一片蓝色烟雾喷出,另一团灰色土气弥漫全身,那料慕容飞只是作势,并未扑到,却口一张,一道电光直射毒和尚,正是谈天剑。大定藏海在烟雾中一个“鸡点头\"躲过飞剑,心中暗道:“这飞剑也不十分快。”张口笑道:“我怎不知你有飞剑。”那个剑字刚一出口,自己嘴里忽地一麻,接着全身一热一痒,片刻之间忍耐不住,扑倒在地,在毒雾中挣扎哀嚎,似鸡被抹了脖子放血,又似猪遭通了血管,嗬嗬有声,只在原地扑腾,直踢得黄土飞扬。门外那人闻声不对,并不出手,转身便走。曹骏出了口气,从墙边踢了两坛水酒过去,当空破裂,将毒雾淋落,但见地上和尚可怜,满头溃烂,衣袍下咕噜咕噜直动,黄烟绿水不停腾跳,转瞬化作一团脓血。两人一起动手,掌力到处将毒烟散去,但见窗外的茅草顶都枯焦了,曹骏道:“好霸道的毒药。” 慕容飞道:“师姐说这是炼化的相柳毒丸,只得了三颗,这和尚用毒,便让他死在毒药上。”原来柔水仙子杀了温华阳后,终得了那毒丸炼化,小心炼制出三颗,知和社要敌毒王,特留了一颗给慕容。适才趁大定藏海开口说话,打入他嘴里,那毒丸遇水遇热最快,立时毒倒,可怜和尚又被自己的毒雾蚀了身体,内外夹攻,死的透了。慕容飞问道:“门外是何人?”曹骏道:“似是鬼手。” “为何这等急切,我等已出了京城,还找人送,却是为何?” 两人出了铺子,曹骏留了几贯钱,将余人都请了出来,慕容飞放火,将整座食肆化了,上路又走,不过数里,天色将晚,望见天边夕阳,如红丸吊在黑山顶上,树披金霞,路洒紫气,曹骏口中吟道:
“ 红云附黑山,烈日煮天堑。绿树斗寒露,暴雨洗江南。
凭途观落日,红丸吐息出。云聚披金甲,群山化铁鼓。
天幕半黑白,人间有寒暑。拈一峰为锤,敲碎贫夭孤。”
话罢,哈哈大笑道:“大哥,我终悟了神拳势,得了道藏真言人世篇真谛。”话刚说完,慕容飞一转身,飞也似跑了,曹骏一愣,只听慕容飞声音远远传来,“二弟,速会和弟兄们,去左门寨寻叶圣主,不要回头。”声音遥杳,人已无影。
这一日,待到夜已深沉,慕容飞拼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