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逍遥和元姝的过往,小地瓜也慢慢附和着说着,渐渐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睡着了。
十四因劳累也早已睡去,张泽却一直看着她在诉说回忆,见小地瓜身形摇晃,张泽立马坐过去,揽住小地瓜,让她睡在自己怀中。张泽伸手理了理小地瓜鬓角的黑发,抬起头轻声对着张牧林说道:
“前辈,她并不是生气与她重名的黄马,她只是太过于悲伤,无处宣泄,便随便抓住一件小事,使一使性子,她就是这样,吵闹累了,睡一觉就好了。您别怪罪。”
张牧林又向火堆添了几根干柴,然后枕着双手,躺在地上,说道:
“没事,我不会和她计较,只是张泽,我倒是希望你有觉悟。”说到此处张牧林稍作停顿,盯着破庙残破的屋顶等待张泽的反应。
“前辈何意,还请告知!”张泽疑惑地看着张牧林。
“你的事我大体也听说过,暗卫灭你满门,乃是他们主上想要你张家的财富,此事肮脏卑劣不能留有活口,所以才会有人要追杀你。暗卫势力遍布江湖,你逃出一座青云山,还会有千千万万座青云山。我不知道此去能否治好你的经脉,可我想师叔既然不让你回安阳,自然也应该是知道了背后之人你撼动不得。这世上的不公,何止千万,以卵击石本身就是一种执念,所以我希望你能有思想准备,因为若你继续挣扎,今后可能还要因此深陷苦海。”张牧林说得中肯,可他此刻真实想法并非是劝张泽接受不公,放弃复仇,反而是一种试探。
张泽虽然之前已经知晓一二,但从来没有人如此直截了当地告诉过他其中缘由。张泽看向怀里的小地瓜,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微笑,他淡淡地说道:
“前辈,难道我有得选吗,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要杀我,难道我就要任由他们杀吗。爷爷怜我,一路护我,如今我若是认下这不公,又有如何对得起宋爷爷和元奶奶,又如何对得起我张家五十四条人命!”张泽说着,抬起头看向张牧林,眼神纯粹而坚定。
“那以后可能还会有人因你而死。”张牧林言语冰冷,却所言据实,足以摧毁常人心智。
“也许吧,可我会从血泊里抱起他们,会和所有护我怜我的人并肩作战,只要他们相信我。只要他们愿意相信我,我其实也愿意替他们任何人去死。”张泽言语平静又悲凉,他深知自己弱如蝼蚁,可他依然想挺直腰杆,直面不公,若是有人肯在他身侧与他一起,哪怕是以卵击石,他也会挺着残躯挡在最前面,就像他那日青云山上不顾生死紧紧握住陈十四的双手。
“好,我知道了,睡吧。”张牧林听完张泽的话,便明白了师叔为何会护他,师叔没有看错人。其实即便张泽烂人一个,他也护他们周全,即便粉身碎骨,因为那是师叔的临终托付。
“前辈,我能最后再问一句,他们暗卫主上是谁吗?”张泽问向张牧林,语气却并没有多么期待。
“京朝二皇子。”张牧林说完,闭上了双眼。
“哦,多谢前辈。”张泽并没有很惊讶,言语平静且自然。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小地瓜,便倚着庙中木柱,慢慢睡去。
他们在破庙得以休息,雷琛却还在青云山上怒斥着许昌龄的众位师弟。
原来,雷琛派去的几名高手,凭借轻功爬上青云山,从几名青云弟子口中得知,许昌龄战败被杀,其余人早就躲回了道观,并未杀死张泽。于是这几人便将青云观翻了一个遍,没有找见张泽,便下山禀报雷琛。
雷琛听闻,一怒之下,命人不惜余力地敲碎移开山路上阻挡的巨石后,携带几百名巡防营官兵,冲上了青云山山顶。
他先是带着众人来到后山,只见整个练武场满地的碎石,无数道剑痕,被填堵河道的山泉河流,也已经倒灌四周,周遭流淌着泥水,散落着碎枝树叶,一片狼藉。
见此处无人,雷琛来到三清殿,命人将整座青云山上的弟子全部召集到此处。
不多时,三清殿内殿外便挤满了人。
雷琛站在当中,宋阳和巡防营的十几名官兵守在雷琛身后,许昌龄的五位师弟则站在雷琛面前,他们身后是整个青云山所有弟子,总共近两百人。
同时,巡防营其余人散布于整座青云观,把守着每一处殿门、道口与场馆,确保观内没有一处可以藏人。
待人都到齐,雷琛满眼怒火,质问身前五人,说道:
“诸位,可知张泽是死是活!”
牧九州率先拱手说道:
“雷大人,我与陈昂师弟,因那日被宋逍遥所伤,一直在房内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