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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朕去见你兄长,让他火速率军出兵剿灭誉王。朕要赶在誉王举义之前,先杀他个措手不及。”
&esp;&esp;萧宸瑞忽而长叹一声,抚了抚乔萍儿的乌发:“萍儿啊,你可知,今日朕看着那些名字,多害怕里面有你兄长的名字。”
&esp;&esp;“皇上说什么呢?我们兄妹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乔萍儿甜甜的笑:“谁都会背叛你,臣妾永不会背叛皇上。”
&esp;&esp;“是啊,幸好朕如今还有你们兄妹可信。”他爱怜的抚了抚乔萍儿的脸庞,“好萍儿,在这等着朕。”
&esp;&esp;浓雾缭绕,在荒无人烟的山中,时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更显阴森凄凉。
&esp;&esp;孙豹带着人在一棵做过记号的树下刨坑,沈云起挥着锄头,泪水和汗水混成一团,一滴滴的落在土里。
&esp;&esp;谢清遥立在对面,在他的身后,摆着六口棺椁。
&esp;&esp;他带着谢清洲来收尸,给他的家人收尸。
&esp;&esp;这件事迟了五年。
&esp;&esp;他思绪飘忽的想,人生最可怕的地方大概在于,很多人的离开没有告别。
&esp;&esp;悄无声息的。
&esp;&esp;谢清遥回忆起改变沈家的那一天。
&esp;&esp;父亲亦如往常去早朝。
&esp;&esp;
&esp;&esp;那日。
&esp;&esp;谢清遥前一晚在兵部当值,早晨回来补觉,正好看见了父亲上轿辇。
&esp;&esp;他若无其事的喊了声:“爹。”
&esp;&esp;父亲叫住了他:“你想想办法把老三弄去兵部,他什么样子,越发混球!照这么长,以后迟早废了!”
&esp;&esp;“我怎么弄?娘又不让。”
&esp;&esp;“你想想办法游说一下,把道理摆一摆,我摆过了,摆的差不多了,你再摆摆。”
&esp;&esp;“嗯。”
&esp;&esp;这是谢清遥与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esp;&esp;以“嗯”字结尾。
&esp;&esp;透着敷衍,和懒散。
&esp;&esp;父亲上了轿辇,他甚至没有目送父亲的轿子离开,若无其事的进了将军府。
&esp;&esp;路过母亲的庭院,母亲已经起身了,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寝衣,头发拢在肩膀的一边,对谢清遥道:“过来,吃了饭再睡。”
&esp;&esp;“不吃了,很困。”谢清遥打了个哈欠,朝着自己的院子去了。
&esp;&esp;这是谢清遥一生之中最遗憾的事,稀疏平常的错过了与母亲最后一次用饭的机会。
&esp;&esp;至于大哥大嫂呢?
&esp;&esp;他当天甚至没有看见他们。
&esp;&esp;大哥在兵部,大嫂在大哥的院子里。
&esp;&esp;他遥遥听见了侄儿的哭闹声,当时甚至觉得有些吵。
&esp;&esp;一觉醒来。
&esp;&esp;翻天覆地的变化。
&esp;&esp;没有任何预兆,一群人冲进了他的房间里,他抬眼,看见了带人进来的乔忠。
&esp;&esp;乔忠,如今的兵部尚书,昔日曾是谢长卿一手提拔的人。
&esp;&esp;乔忠的脸上带着几尽得意的笑容:“少将军,谢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esp;&esp;锄头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打断了谢清遥飘忽的思绪。
&esp;&esp;他看着谢清洲跪倒在地,像是疯了一样的用手拨开黄土。
&esp;&esp;孙豹也跪在地上,带着人快速的用手清理。
&esp;&esp;周遭寂静,唯有剥落黄土的簌簌声。
&esp;&esp;渐渐地,白骨自黄土之中露出。
&esp;&esp;孙豹用颤抖的声音说:“最左边的是老将军,旁边是老夫人,然后是大爷”他说不下去了,悲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