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的响，她起身去卧室从床底将那些自己的照片抱在怀里，掷地有声地走到那躺在地上形如尸体的忠难面前。
&esp;&esp;她整一个抛过去，照片像礼炮里的碎纸片一样往下掉，忠难模糊的视野里看到无数个因果朝他降落，他竟然伸手想去接，但什么也接不到。
&esp;&esp;“你也记得对吧？”她俯视着他说。
&esp;&esp;他终于接到了一张相片，模糊之中仍然能看清轮廓，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浅笑着凝视那相片上黑色长发的因果，说：
&esp;&esp;“你长发的时候也很漂亮。”
&esp;&esp;刹那间瑞士小刀又被重新捡起，她骑在他无力动弹的身上，把刀举起，落下，每刺一下都溅起一抔血，像果冻撕开包装溅出的汁一样不可控地扎进她的脸，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在杀人，她只是在绝望地发泄，每刺一刀都像能看到别人刺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无形的刀一样。
&esp;&esp;她刺了他近乎30刀后甚至连挥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esp;&esp;而他却仍然要在彻底冰冷之前摆出他最引以为傲的——怜悯之色？
&esp;&esp;“你为什么死不掉？！”她掐着他的脖子，眼泪不顾一切地溢出来，他还睁着眼观赏她溅血的哭脸，太过可爱，“这难道还是梦吗？！因为我根本不敢杀了你，所以我又在做梦吗？那我为什么醒不来啊？我要怎么做才能醒来啊？我醒来之后能还我一个幸福的人生吗？我醒来之后能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吗？”
&esp;&esp;天啊，好想亲一下这溅满他的血又沾着她的泪的唇。
&esp;&esp;可是他现在连伸出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esp;&esp;所以他只能笑，笑得因果以为他在嘲笑她，她举起小刀，对着他那双总是恨意相向的眸子，刺下去——却在最后要破开眼球的那一瞬间倏地悬停。
&esp;&esp;可哪有恨啊？
&esp;&esp;可笑的是她唯独在这一瞬间看见他充满爱意地凝视着她。
&esp;&esp;而他将死未死，死前仍要以三个字割断她最后的痴心妄想。
&esp;&esp;“明&esp;天&esp;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