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还用着个棚搭起来,煞白灯笼高高挂,撒了一地的白色纸条,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唯有花圈红红绿绿,像迭在一起的蝴蝶。
&esp;&esp;忠难拉着因果的手走过这一地的白纸条,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塑料袋黏上了她的鞋子,她站定在那儿踹了踹,忠难也停下了脚步。
&esp;&esp;那女人像幽灵似的走了过去,因果只看见了一双崭新的白色高跟鞋,只听那声音也虚无缥缈地循环往复地念着一句“o?&esp;tāre&esp;tuttāre&esp;ture&esp;svāhā”,她恍惚地抬起头来,女人只留下一个陌生而并不属于这里的背影,因果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背影。
&esp;&esp;“我们这里有这个人吗?”
&esp;&esp;“就住我们楼上。”
&esp;&esp;因果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完全不像。”
&esp;&esp;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要走出这个只有黑和白的世界,那一道幽灵一般的身影忽地转过身来,因果这才确信她确实是住在他们楼上的阿姨。
&esp;&esp;她从未有过如此整洁的一天,她整日就像一块揉皱了的某一页书纸,发黄、发皱,被撕去一角,但现在却像刚造出来的纸,晒着太阳,只是滴在她脸上的青紫墨水擦不去了,可她仍然美丽,一副菩萨相。
&esp;&esp;他们走出这只有黑和白的世界,因果回头看着她,只留下她洁白的背影。
&esp;&esp;她问忠难她刚刚在念什么。
&esp;&esp;“绿度母心咒,”他说,“她在保佑自己的幸福余生。”
&esp;&esp;末了,还添一句。
&esp;&esp;“看来保险赔了不少,我们以后见不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