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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一种不惜所有、孤注一掷,誓与江山同往、与战骨同归,已经将所有自身的安危生死都置之度外的神色。
&esp;&esp;李定国这样的人,即便跪着,也如同挺拔不屈的万古青山,是永远都不会弯曲和折断的。
&esp;&esp;他的手捧着天子印玺,指节修长,用力握紧,甚至能见到手背上道道分明的青筋,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捧起了整个江山的重量。
&esp;&esp;郑成功看着他,便感觉到了这一抹沉重。
&esp;&esp;于是他知道,李定国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esp;&esp;他的语声有些微哑:“宁宇这般信重我,我当如何……”
&esp;&esp;李定国抬眸看他,眉宇间的锐利锋芒与凛凛寒光在一瞬间散去,只余一片平静温和:“我信殿下,如飞鸢逐日,执炬逆风,从生到死都是如此。”
&esp;&esp;“殿下是我、也是天下人的日光,万民之祈盼和守望。”
&esp;&esp;“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便是奇迹本身,有你在人世间,引领我们前行,我们终将无所不能。”
&esp;&esp;郑成功不觉苦笑:“我哪有宁宇所说的那么好。”
&esp;&esp;他说这句话并不是谦虚,又或者像传统那样,在登基前总要进行一番推让逊谢的操作。
&esp;&esp;他是真的感到低落。
&esp;&esp;觉得自己若真像李定国说得那样好,在真正的历史上,他也不会北伐失败、江南丧尽,只能转向海外,抱憾而终。
&esp;&esp;李定国心想,那是永历误你,才空留千古余恨,怎么会是你的错。
&esp;&esp;自己竭尽全力促成这一切,为的正是不让那一出出尚未发生的悲剧上演。
&esp;&esp;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殿下在崖山力挽狂澜,立于世界之巅,古今再无出其右者。”
&esp;&esp;“在本位面只手擎天,身化星火,纵横于四方国土,扬威令建奴胆寒。无论是将略军事,还是帷幄天下,都远胜于我,为君为王,更是不作第二人想。”
&esp;&esp;郑成功默然无言。
&esp;&esp;李定国又道:“而今清军大兵压境,四方形势危如累卵,殿下心中有惧意乎?”
&esp;&esp;郑成功眸中霎时燃起了烈焰,冷声道:“该畏惧的是靼清才对!”
&esp;&esp;“靼清既有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来日本王覆灭八旗、荡平关外、血洗女真祖地;凡靼清所取我中华之寸土,本王都要教他原原本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凡靼清杀我中华一人者,本王定屠他十倍以谢!”
&esp;&esp;李定国点点头,又问:“关于如何平定天下,可有计划了?”
&esp;&esp;郑成功在崖山位面,十年磨一剑,始终都在沉思这个问题,自是早已了然于心:
&esp;&esp;“先取湖广,定后方之粮仓,再南平两广,与福建连成一片,转定江西,海陆并进攻伐浙江,以期攻占南京,渡江北伐。”
&esp;&esp;李定国深深地注视着他:“那么,谁将是这一次的主力?”
&esp;&esp;郑成功斩钉截铁地说:“自然是全天下人,只有天下人才能改变这天下。”
&esp;&esp;“既然如此”,李定国一字一句道,“还请殿下为天下人请命,就此登基!”
&esp;&esp;他更是指了指郑成功身后:“这就是如今的大势所在,心之所向。”
&esp;&esp;郑成功刚从副本中回来,对情况还不太了解。
&esp;&esp;但李定国这段时间转战各地,却亲眼见证了无数的地方、无数的百姓,是如何急切地期盼郑成功的王师抵达,想要与他们并肩作战。
&esp;&esp;从前,这么做的还只有福建百姓,也就是在郑成功治下、最了解他的一部分人。
&esp;&esp;他们有的投军做义师,有的四处奔波在民间帮忙联络,有的为大军提供粮草。
&esp;&esp;郑氏大军好几次出征,因为缺粮,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