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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心下发狠,手指用力,将纸条揉成了一团。
&esp;&esp;当然这也不是想撕碎纸条,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像上次只有他和沈约,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esp;&esp;不料这一波,来人直接预判了他的预判,给信纸的四周边缘尽数拿布条缠上,胶水糊得死死的,压根不可能徒手进行撕开。
&esp;&esp;司马昱一脸恼怒地转向荆州府使者,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没有发作:“你们安西将军有何表态?”
&esp;&esp;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径直接过信纸,重新又展开,杜牧微笑拱手道:“刺史深为动容,感叹以前都是错怪了会稽王,如今方知殿下忧国忧民,实乃当世贤哲,超凡越圣。”
&esp;&esp;司马昱冷冷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esp;&esp;杜牧继续微笑:“刺史考虑周全,唯恐五十万包面不好运输,特意让我携了一支二百人军队入城。”
&esp;&esp;司马昱:“……”
&esp;&esp;淦,他想问的明明不是这个!
&esp;&esp;……
&esp;&esp;关于杜牧是怎么加入桓温阵营,并且成了参军职位,深受倚重的,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esp;&esp;那日,王徽之、王献之兄弟为了吃上烤鹅,决定前往荆州追上他们的表兄郗超。
&esp;&esp;未料半路上,王羲之忽然归家,听闻两兄弟出门吃鹅,当即大发雷霆,派遣下属出门将他们统统带了回去。
&esp;&esp;王徽之难得遇见一个自己青眼有加的人,盛情挽留,让他到自己家中居住一段时日。
&esp;&esp;二人同行多时,都是卓荦不羁又博学多才之人,颇为投契。
&esp;&esp;但杜牧还是拒绝了,他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esp;&esp;他这次进副本的时候,特意带上了自己创作的孙子兵法注。
&esp;&esp;此乃他平生得意之作,就连死时都写进墓志铭大书特书的那种,绝非纸上谈兵,泛泛而谈,而是考察了诸多军阵时事之后得出的颇有见地的结论。
&esp;&esp;习遍兵戈金甲却就此弃置,未免可惜。
&esp;&esp;后人都觉得他是一个风流浪漫的诗人,现在来到了一个乱世,若有机会,他想去前线尝试一下不同的人生轨迹。
&esp;&esp;于是,杜牧跟王徽之告辞,表明自己会去进入桓温的幕府。
&esp;&esp;王徽之这个人虽然目无下尘,鄙视经纶世务,但如果他的朋友热衷世事,他就会飞快地改变立场,无条件站自己的朋友。
&esp;&esp;没错,就是这么偏心。
&esp;&esp;王徽之大笑,也不跟他说什么依依惜别的话语,只是望着天边的流云,朗然道:“他年你路过长干巷,记得上门来找我,无需递名帖,报个姓名就行。”
&esp;&esp;杜牧笑着说好:“子猷,多珍重。”
&esp;&esp;他赠给王徽之一壶酒,酒只是来自寻常酒肆,亦非千金之宝,与琅琊王氏的珍酿琼浆自不可比。
&esp;&esp;王徽之却是坦然受之,仰头饮下,摇摇晃晃地踏歌而去,身影消失在江堤边的茫茫深雪中,在天际对他遥遥一挥手。
&esp;&esp;杜牧立在那里,目送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而后转头去了荆州府。
&esp;&esp;荆州乃是江左第一重地,号称“户口百万,北控强胡,西邻劲蜀”,非但是兵家必争地,亦是占了赋税大头的富裕沃土。
&esp;&esp;此处曾多年处于颍川庾氏的掌控之下,建设经营得风生水起。
&esp;&esp;后因苏峻之乱,庾家失势,兼之这一年他们的领头人庾翼去世,颍川庾氏的地位顿时如流星般坠落,不得已,将荆州这块大馅饼给吐了出来,一下子砸到了桓温头上。
&esp;&esp;桓温作为一介草根,能够上位如此要职,完全就是司马昱等皇室势力和一众世家势力进行博弈的结果,情形非常微妙。
&esp;&esp;所以,桓温来到荆州的当务之急就是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