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姑娘,给我一看……”西门十映眉目思成,看着面前的百姓,心里想着:斯民之齿,皆充尸气,莫非患牙妖之祸?
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被端了上来,不一会儿,剩下的肉肉都炫进冬葵的嘴里了。
那毕成买走一碗馄饨,放下贝币走了,但见两位行人过来,与其相见问安:“毕公子,善哉,我家之笛损矣,当寻访毕公子以为之修葺也。”
“好啊!”
“你可持来,我将为你审视。”
“多谢毕公子!”
殷漱打量牙医,见人群走出一个乞儿,乞儿朝着牙医的摊子而去,西门十映忙去把手中的碗递道:“你们让一下。”
“我没有钱哪!”乞儿说。
“这个不用钱!”西门十映摇头道:“这牙粉皆我自山上所得也。”
“谢谢西门姑娘,您将加福加寿。”
西门十映蹲下身体,抬头看着乞儿:“你的牙粉欲予谁?”
乞儿道:“买与妹妹,妹妹牙疼已数日。”
西门十映点头,看向自己腰带上挂着的掐丝小银炉,小银炉闪出的光亮一下子暗了。
殷漱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注意到毕成正抬起一步,缩回一脚,自言自语:“弗可为也,我不可以行之,不可以如此,有损于面门,枉我为圣贤之子。”
于是,毕成出神地望着西门十映,抿唇离去了。
西门十映转头看见毕成,只见毕成的身上的金光滑过,不同寻常。
西门十映对着摊子前的客人道:“今日之牙粉已尽,众人明日再来,各位叔婶,我就先告辞了,”她急拾摊子,举着一把毛刷子,闻着妖味,探看情况,毕成阳气精纯,果然容易招惹妖孽。
不多时,殷漱穿着宽松的交领右衽,腰间系着一块玉筒,已欢喜地走到皱草深泥的阶上。
冬葵举帛伞为她遮阴。
在一块溜着许多赤豆的石板处,见到他在忙捡赤豆,脸上挂着汗帘,一行红条子横在鼻梁上,泡不开的三伏气,似要晕倒了。
那样多的赤豆,哪能捡完啊?
他捡了多久?
怎么还是一副弱恹恹的样子?
她抬起一脚,脚底却顿住了。
她不移目地静静地注视着他,几根卷卷发在额前,白净之额,正中生一簇头发,稍长而尖,自然向后梳。分梢的双眉上翘,形成一种独特的眉式。一束头发结成锥髻,耸于头顶尾端的檀褐发带缀在颈间,散发出一股成熟与懵懂的气质。
他已生了一张有着“性格内容”的白脸,白得像是缝窗的白帛又像帛里的零零丝线,突然,她和他的目光相遇了,他看见了她,目光一跃,凝在她的身上。只一瞬间,他垂下了眼,而她克制了一下,见到他指尖的红,都突兀出来,触目惊心。
她眉心一蹙,心中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深深地凝视着他,眼中满是真挚的“讯问”,感到前方的未知又感到实实在在的担忧。
一个站在台阶上,一个站在台阶下,触目交汇,仿佛回到暗溪上的一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