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都可能被吓一大跳,当然我也不例外。
虽然有艺高人胆大一说,但我毕竟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在这夜深人静的偏僻之地没有被吓哭已经不错了。
可是那惊慌的片刻之后,我又恢复了镇静。
见前路被阻,后无退路,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我还是壮着胆子打量对方。
只见面前的她一袭白衣,但却不是平常女人穿的白衬衣或睡衣之类的衣物,胸前没有一粒衣扣,看似很简单的把衣角操在腋下,倒象是死人穿的寿衣。
对,就是寿衣!
跟随师傅一起做过几场法事,见过女人死后就是这般装束。
我抬头一看,又是一惊,那一头漆黑如瀑似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部分脸,一双哀怨的眼睛下面满是鲜红的血迹,尽管已经结痂,仍然清晰可见。一张血迹模糊而又扭曲的脸显示着她生前一定是个漂亮的女生。
真的是:闯他妈的鬼,半夜去挑水!难道我这双天眼就是专门看这些东西的吗?
算我反应得快,假装不知她是异类,还象白天和同学打招呼那样问道:“你是谁?深更半夜的在这做啥子?”说完这话,我自己都感到好笑,人家是谁关你什么事?或许她也是来上厕所,只是碰巧遇见而已。
那白衣女子似乎动了一动,好像害羞,也好像怕我似的向后退了几步,却不见她脚步走动。
我假装低头扯了一下衣服,顺便看了一眼胸前的阴阳珠,它正向对方散发出一道红蓝相间的光芒,难怪她向后退步,原来她是畏惧我的阴阳珠!
“这位同学不要害怕,我叫罗茵,我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我操,她居然也开口说话了,只是不见她嘴角翕动,那声音似乎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见她“开口”说话了,正好可以沟通,问问她的来龙去脉,管她是人是鬼!
“那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宿舍?”我明知故问,其实是试探她怎么回答我。
我这么一问,她果然说出了实话:“我是鬼,回不了宿舍”。
“为什么呢?”
“因为宿舍阳气旺盛,我根本进去不了”
我见她实言相告,猜她生前必是一个善良的女生,心头不再害怕,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忍不住追问道:“你有什么冤曲,可否讲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你!”
我一副古道热肠的问话似乎打动了她,她犹豫了一下,好像不太相信我“真的吗?”
“真的,说吧!”
她说:“我本是一个农村山区的孩子,家里很穷,姊妹又多,为了跳出农门,我读书非常刻苦,一直是班上的尖子生。我虽然平时生活很节俭,但还是免不了经常拿不出生活费而向别人借钱。有一次,正当我急得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班上的一个叫李庆豪的男生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从那以后他有事无事就来找我,碍于情面我也不好拒绝。久而久之,班上的同学都以为我俩在耍朋友,我也在他的甜言蜜语下默认了。”
寒风吹得我直打哆嗦,我往厕所里面靠了靠才问道:“后来呢?”
她说:“后来,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说我们还小,就去医院打掉了,之后,我又去打了几次。然而,那次又再去打胎时,医生说,‘再这样打胎的话,恐怕你以后想怀孩子都怀不上了’。我用求助的眼光看着他问他怎么办,他态度坚决地扔下我就跑了,想到我还是个学生,今后如果带上个小孩该怎么生活,就哭着忍痛才掉了。再后来找到李庆豪时他理也不理我,原来他又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好上了。我找他理论,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我们吵了起来,他说他老子是镇上银行的行长,跟我只是玩玩。我气得失去了理智,翻身从教学楼跳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我听我们班上的同学讲过,原来那次跳楼事件就是你呀!”我感到愕然。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听说那次事故后,李庆豪的家长以付出一千多块钱作为丧葬费补偿而不了了之,而罗茵的家人也因对方有钱有势买通了镇上处理此事的人从此没再追究。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游荡呢?你就不怕吓着其它学生吗?”我责怪地问。
她说:“我死后,他们把我埋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关山坡的乱坟岗里。因为没有为我超度亡魂,所以我的魂魄还在这里。白天,满校园里人来人往,阳气旺盛,只有等到晚上人员稀少时才出来到处走走,重温曾经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