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黄昏暑气未消,加上山间的草木正是茂盛的时候,我俩脱下上衣光着膀子边走边聊。
转过一处山石,迎面走来几个穿着还算整洁的男人,看那洁白的白色短袖便知不像是山里人的打扮。
我们这里的白龙洞虽未开发成旅游区,可偶尔还是有些城里人慕名而来参观,但是就这个酷热的季节还是鲜有人来的。
那几个“城里人”对我俩左看右看,还不停地交头接耳,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我心里头隐隐掠过一丝不安,但随着双方距离的靠近,我也就不好转身告诉身后的哥哥。
凭直觉我知道即将发生点什么,但只是猜测而已,心里却多了一丝防备。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双方相距二十来米的时候,走在第二位的一个穿着白短袖衬衣的中年男子紧走几步上前问道:“请问后面这位兄弟是郑法师的儿子郑路吧!”
“你是哪个?我们认识吗?”哥哥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名字反问道。
这个白短袖长得贼眉鼠眼,一双细小的眼角上向下耷拉着两道眉毛,就像是蹩脚的画师用毛笔胡乱向下画的两撇。一张刀脸下的嘴唇呈o型,在几根稀少的黄色胡须衬托下显得阴险而狡诈。
白短袖说:“小兄弟真的很健忘啊!我们可是见过面的哦!”
哥哥似乎并不买他的帐,拨开我走到前面说:“哦!原来是你!就是你打伤了我父亲,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说嘛!你今天又想干啥?”
“小兄弟爽快,我也不绕弯子了,那郑法师死前交给你的东西在哪?快点交出来!”这个白短袖才一两句话就原形毕露了。
“啥东西?所有的东西都在那房子里,想要什么自己去找喽!”
想不到哥哥如此机灵,仅三两句话就把什么都推得一干二净,我打心眼里就暗暗佩服,虽然站在一旁看热闹,但是戒备之心却一点也没松懈。
“你少装了,郑老头不可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带进棺材,他肯定交给你了,那可是我朱家的东西,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另一旁一个穿着冬瓜兰色短袖的矮短身材这时放出狠话。
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给生吞活剥了。
“你说的什么?我一点没听懂,你们‘猪’家的东西怎么会在别人家里呢?哼哼!你还威胁我嗦!难道我会怕你不成?”哥哥根本不吃这一套,也许仗着我在一旁壮胆,他根本不虚场合。
他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和无畏,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
后面又冒出一个人的声音:“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快点交出来……”这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我有你这样的朋友吗?又不欠你什么的,你凶啥子?”哥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哥哥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不屑,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白短袖见状强装笑脸赶忙打圆场:“嘿嘿!小兄弟!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只想取回属于我们家的东西。”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得虚伪。
“他妈的!这伙人真有一套,一会装红睑,一会装白脸,欺我兄弟俩不懂嗦?”我心里骂道。一旁的我早就手痒痒,心中充满了愤怒。
哥哥仍然假装不知:“什么东西?”哥哥故意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那神情仿佛真的对他们所说的一无所知。
“兄弟!你就不要装了!你父亲是不是交给你一本旧书?那书里有一张图纸,那是我们朱家的东西,却被你父亲那帮土匪抢了去,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吧!”那人的语气愈发急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见对方言语来得有些缓和,哥哥冷璧也顺着装出一脸无奈:“我父亲真的没交什么东西给我,他临终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你说的什么书我确实不晓得?我屋里倒是有些我读过的语文书数学书,你如果要自己去屋里找喽!”哥哥的表情显得无比真诚,让人几乎要相信他说的话。
冬瓜蓝短袖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少装!你个小屁孩不要不见棺材不掉泪,与你说了老半天了你娃居然油盐不进,你到底交不交?”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额头上青筋暴起,做出要马上动手的架势。